“我看姑娘模样,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为何会动手杀害县令?”
一时无言,她继续补充道:“我并非责怪姑娘。”
“魏永在我们县虽不是臭名昭著,但也几乎数人不忿了,他的死,比起全县的人共愤慨,更可能是大部分人都在暗地里偷笑。”
和煦的目光带着惋惜望向她:“我只是觉得姑娘这样做,是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那魏曦的手段我们都是见识过的,根本无法用狠辣来概括,你杀了他兄长,却还要回到镇上,这不是个明智之举。”
“一切实非我本意。”莫祈君放下水杯,叹了口气,“杀魏永乃误杀,而回来这里,实不相瞒,正是为了购买些金疮药。”
隐藏去那些凌驾于常理之上的事实,她言简意赅说清了事情经过。
前一日的细节随着形容又卷土重来,她闭上眼,强行抽离情绪。
“原来是这样。”
妇人恍然,怜惜地拉起她的手,将它们盖在了自己双掌之间。
“你与表兄真是无妄之灾,偏摊上了这么对兄妹俩。”
几乎不曾体会的这种温暖实在有如沧海一粟,让人眷恋,还想要更多。
可惜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莫祈君整理好心情,一把站起身,抬手作揖:“再次谢过夫人的帮忙,我得赶紧回去了,表兄还在等着我的药呢。”
“姑娘留步。”
妇人拉住她,又去取出两瓶金疮药和一个钱袋,全部塞到她手中:“你拿着,往后一定有能用得上的地方。”
莫祈君一惊,低头便要推脱:“我已受了夫人一瓶药,怎么还能收这些。”
“一瓶是你救了阿铭而受伤应得的,其余都是是我想要给你的,拿着吧姑娘,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你掂量在手上也能感受到其实不值几个钱,权当我一片心意,好吗?”
虽是问话,语义中却没有给人选择的余地。
面对着这个连名姓都不曾交换的矮小妇人,看她一丝不苟梳上去的头发里混杂着银丝,以及虽然老旧但是很干净的衣服,莫祈君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只能收好东西,深深一鞠躬,郑重道谢:“夫人之恩,我铭记在心。”
走到门口,她把手放在门闩上,正要抽动锁匙,却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巡查!”
莫祈君动作一僵,转头与妇人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眸中看见了答案。
是官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