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一点点小伤,用不着兴师动众,睡两个晚上都能愈合了。”
随便取了条布帛,一手缠绕伤处,用嘴咬住白布另一头,林疏昀跟感觉不到痛似的,三两下便把流血的位置扎紧了。
“可是林公子······”
“你最好快点恢复体力,这里不会是我们的终点,最起码要逃出葆崇,否则,你觉得死了个县令,那些当官的都是吃白饭的?”
他不由分说地躺下身背对她,拒绝一切交流:“我困了,别吵我,明早起不来别怪我把你扔下。”
此后不再说话,呼吸也变得轻缓。
看着那被火隔开的身型,莫祈君有些颓唐,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连一件小小的事情都能搞砸。
黄狗来到她身边,亲昵地蹭着她,似乎在安慰。
“谢谢你,阿蛋。”
她用微渺的气声说,“原来我以为我的脑子还是挺好使的,直到今天才发现,有一大半都是自以为是,我应该再冷静些思考问题的,哎,关了十二年,脑子都关钝了。”
安静地听她说完,黄狗用尾巴缠绕住她的手,似乎是叫她不要多想了。
这样的善解人意让莫祈君心都柔软了不少:“我没事了阿蛋。”
她背对着林疏昀躺下身,搂着黄狗:“我们赶紧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没有人添加干柴的火堆持续不了多久,温热在这危险中又带着温馨的夜晚里逐步消逝。
好在雨势渐小,天边亮起一缕拨云见日的灰光,从泥泞中爬上的土地庙顶。
睫毛一动,莫祈君安静地睁开眸,像新生的婴孩,满眼纯净。
昨晚还黏在一起的黄狗早就醒了,蹲在门口啃着外头不知哪里捡来的果子,听见声响跑进庙,看起来很高兴地想招呼她一块用餐。
“我不饿。”
她微笑着摆摆手,看不远处的人影沉眠着没有一点动静,捂嘴道:“有这么好睡吗?”
还没移开眼,就见他开始微动,她咧嘴开口道:“林公子你醒啦?”
然而林疏昀并没有起身。
修长的身躯反倒如同收拢的花苞,逐渐蜷缩成一团。
针扎般的念头闪过,莫祈君心慌顿起,迅敏爬到躺着的人旁边,发现他正痛苦地闭着眼睛,口中还几不可闻地念叨着:“冷······好冷······”
她暗叫不好,额头朝他的额头一靠——
那里赫然烫得不亚于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