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像连个商人都算不上,就是最西边那儿做人偶的,姓林,没几个钱,但是长得不错!”
“这魏大小姐也真是肤浅,脸好看能当饭吃吗?小心找了个凤凰男哟!”
“来来来,咱们赌一赌这回她能相处多久!”
“我赌三个月!”
“你绝对压多了,我赌一个月不到!”
······
看得出葆崇县的乡亲们,已经把魏大小姐的婚事当做喜闻乐见的饭后谈资。
莫祈君回想起那日女人临行前说过的话。
来日方长。
她当时以为魏曦那意思是会继续反复来缠林疏昀,还纳闷怎么后来就没看见她了。
猜测可能是累了,消停了,放弃了,今日才知道,人家打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口头相劝的主意,而是强取豪夺的算盘。
所谓来日方长,那是真的长啊,后半辈子都要在一块儿了,能不长吗?
指不定这会儿人家洞房都入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原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莫祈君又转念一想,如果林疏昀入赘过去了,她还有苟活的余地吗?
那一日魏曦看见她就恨不得把她撕了的模样,只怕二人真成了,她便要尸骨无存了。
为了长远的日后考虑,她只好把打探消息一事继续后延。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将他们言辞一合计,心中有了魏府路线。
人生地不熟的多绕了两条路后,莫祈君加紧脚步,紧赶慢赶,又穿过几条街,总算在白玉盘高悬时,见到了那处比清晏居华美得多的宅子。
万幸,门口没有大红灯笼高高挂,门上没有双喜红纸对半贴,里头也很安静,没看出什么宾客满堂的样子。
莫祈君松了一口气。
她立在门侧,考虑自己是直接从大门进去要人还是走别的路径偷人。
当时是,身后传来一声:“何人在我魏府门前久久不去?”
话里话外身份明晰,巧到莫祈君心下一惊,转过身却礼数周到:“回魏大人,小女子是来寻人的。”
她的余光中挤入一个肥胖身影。
登时,狂傲的人收了趾高气昂了,一晃成了和蔼可亲的县老爷,走上前道:“哎哟,美人儿,你这是寻谁呢,怎么寻到我府上了?”
月色下,不需要特别扭动也婀娜多姿的窈窕身形被笼罩在不灵活的宽胖影子下。
本不欲多周旋的莫祈君在与魏永对视后,见着那居心不净的笑容,恶心之余干脆顺水推舟。
“小女子要寻的人,与大人的妹妹魏大小姐有关。”在充满凝视意味的肆意逡巡中,她尽量让声音娇柔,“便是今早来此处交货的表兄林疏昀,不知大人可有印象?”
魏永神色一变,旋即又笑起来:“噢——林工匠啊。”
他扶了扶头,“好像是有点印象,只是······”
“只是什么?”
素手急匆匆地抓住他的衣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赶快松开,莫祈君将足尖后退半步,“小女子失礼了,还请魏大人明言。”
这一动,魏永感觉魂都要被勾走了,咽了口唾沫,道:“不是本官不想说,只是这忙了一天了,脑袋还撂在公事里头呢,不如这样——”
他自然地揽过莫祈君的肩头,手指还不安分地揉捏两下,一看就是素来习惯了无数次。
“你随本官进去,待本官休息休息,咱们慢慢分析,如何?”
肥胖的手上除了腻味还混了好几种胭脂水粉味,饶是隔着两三层布料,饶是身体没有触感,莫祈君也意识性地起了身鸡皮疙瘩,袖子下的手使劲攥着才没表现出厌恶。
故作为难地纠结了好一会儿,她才垂眸道:“好吧,便依魏大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