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缴费大厅里都没多少人，看着外面漆黑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飘起了雨，路灯下细雨蒙蒙。
“我们等等吧，等他小一点在回去。”秋邵逸看着言昔泽“那边有椅子。”
“好。”
他们在大厅里椅子上坐下，看着那为数不多在窗口缴费的人。
言昔泽转头看着他“刚刚交了多少钱？我等下转你。”
“不急。”秋邵逸冲他笑笑。
“刚刚跟周闻打电话说了，我跟你在一块，也说了我们在医院，给他回个消息吧，应该给你打了不少电话。”
“好像是，我给忘了。”秋邵逸立马掏出手机给周闻回消息。
消息过去没几秒，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喂。”秋邵逸刚说了句喂。
对面就像开了个喇叭对着手机吼一样，言昔泽坐他身边扭头看着他一脸无奈。
秋邵逸更是无语，他根本没开外放，但是他把手机拿开放半米远处都能听见周闻在咆哮。
“我他妈以为你死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你他妈真不拿劳资当兄弟，你他妈吃屎去吧，还玩上失踪了，你挺牛逼啊，明天是不是还得给你找架飞机上火星去啊？”周闻在那边一口气吼完。
言昔泽都怕他骂得换不过气来，秋邵逸无奈的把手机拿近对准自己，准备发言，言昔泽就这样看着他。
“飞机上不去火星。”秋邵逸淡定的说了一句。
言昔泽失笑，这傻逼的重点，这怕不是只听了最后一句。
“你甭他妈管这个，就问你拿不拿我当兄弟了？”周闻没好气的问。
“怎么不当你是兄弟了。”
周闻一听又开启菜市场喇叭模式“那你他妈对我藏着掖着的？有事不他妈跟我说。”
秋邵逸此刻有点想挂断电话，因为对面这逼嗓门太大了，他也不减低声音，就这样把手机放一边听着。
“没什么事儿了。”秋邵逸说了句。
那边安静了一会，周闻换了调调开始委屈巴巴“妈的，有事儿就跟言昔泽说，连学神都翘课去找你了，你他妈还不跟我说，让我在教室看着你俩空座瞎几把着急。”
“我没跟他说，被他发现了找过去的。”秋邵逸放低了音量，多少有点心虚。
“看看看，你他妈就是有事不跟我们说，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什么样你知道吗？”周闻说。
秋邵逸突然觉得这傻逼变聪明了，说一句他也能挑刺。
“就一点小事，叫你去当拉拉队鼓掌啊？”
“那他妈不是兄弟吗？不管什么事你至少跟我说一声啊，妈的，弄得我觉得自己一点用也没有。”周闻声音降低的说。
“屁，怎么会没用呢？用处大着呢，不是还要孝敬我呢吗？”秋邵逸笑说。
“滚蛋，不想跟你说话。”周闻沉默了一下，然后又开口说“你们晚自习还来吗？下午老朱问你俩来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没说，老朱好像是给你俩家里打电话了。”
秋邵逸叹了口气，又给家里打电话了，烦躁啊，刚刚拿出手机就看到简白音不少的未接来电。
秋祥远一个电话也没给他打。
“来，挂了。”秋邵逸挂了电话就这样坐着。
“你有没有伤到哪？”言昔泽看着他。
“没，护得好好的，不像你总往自己身上招呼。”
“是吗？那你头上的淤青？”言昔泽看着他被头发挡住的地方。
“艹，你看到了？”秋邵逸抓头发挡了挡。
“看到了，要处理一下吗？”
“不用，就青了一小块，明天就消了，我都没感觉。”秋邵逸一脸无所谓的笑笑。
言昔泽没说话，目光移到他颧骨上，肿是消了，可是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淤青没消散。
“周闻说老朱给我俩家里打电话了，你刚刚去厕所接的家里电话吧？”秋邵逸转头看着他。
“嗯。”
“抱歉，让你旷课出来陪我打架，还晕倒了。”秋邵逸说完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抱歉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言昔泽质问。
他慢慢抬起头看言昔泽一眼，然后仰头看着墙上的滚屏。
“泽泽，我们可以是朋友，但是你是好学生，是学神啊，是多少人眼里的骄傲，我们不一样的，我是学渣混混，不学无术。”秋邵逸说完转头看着他一眼“你不能跟我逃课打架，不能跟我一样不学好，更不能…”
后面的话被噎在嗓子眼没法说出来，更不能什么？不能跟他走得太近，这样在所有人眼里看来都是不对的，他在带坏言昔泽，在影响言昔泽，他张口无言。
“更不能什么？”言昔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法，我只知道，我要交朋友，不管他是学渣也会好，混混也罢，就算是门口捡破烂的只要我认定了，他就是我朋友。”
言昔泽那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好像在给他答案。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学渣混混看，更没有觉得你不学无术，我眼里看到的是你在努力追上前面的人，看到了你的进步。我听到的是你在考场上为了帮被高年级欺负诬陷作弊的同学打了一架，撕了别人的试卷，记了大过处分。”言昔泽说“你只是用了你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秋邵逸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记了大过处分，在考场上撕高年纪试卷，还打了人，所有人都觉得是他的错，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有那几个人觉得他这么做没错，不然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个学习渣子，一个靠家里来学校混日子的。
“听周闻他们说的。”
“这逼。”秋邵逸叹了口气，转头看了言昔泽一眼“谢谢啊，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吗。”
言昔泽看着他满脸疑惑“不然你觉得我眼里你是什么样的？”
“就…”他忍不住扬起笑，还真是的，都没问过言昔泽怎么就妄下定论了呢，就觉得言昔泽跟那些人一样，戴着有色眼镜看他，虽然他也觉得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是这种被人肯定的感觉，真他妈爽啊，舒坦。
“就很帅的人。”秋邵逸冲他龇牙笑。
“傻逼。”言昔泽看着这个人，什么自愈能力好，都是假的，如果能想通还好，那样他早就想通了，但是如果想不通，那就会在心里一直噎着。
还好，秋邵逸现在的反应，应该能想通了吧，都说这么明白了。
在不好好沟通一下真不知道孩子得抑郁成什么样。
秋邵逸抬头看眼窗外“走吧，雨好像要停了。”
“嗯。”
地面温热湿滑，迈出去没几步就感觉鞋子上已经沾满了水渍。
“我扶着你。”秋邵逸伸手过来抓着言昔泽。
“不用，能走，医生都说了没事了。”
“以防万一嘛，你下午晕倒之前也跟没事人一样。”秋邵逸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