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上老师已经开始翻书讲课了,周闻歪着凳子偏着头问偷偷溜进教室刚坐下的秋邵逸“秋,你干啥去了?都不接我电话。”
“没听见!”
“你就是不想接我电话,我中午看见你爸了,他怎么来学校了?好像还去找了老朱。”周闻偏着头小声的跟他嘟囔。
“不知道!”还能干嘛?肯定是送他那宝贝儿子来上学啊,至于找朱弘许,肯定是去兴师问罪的问他差得要死的情况去了。
“啪”
一块粉笔砸周闻头上。
“怎么的?他迟到你还要热烈欢迎一下?一直歪着个头,在歪一下你面向秋邵逸听课,我叫起来回答错一个你以后都给我站着听。”朱弘许训周周。
翻开书,都不知道在讲第几页,平时还会问问。
今天不想问,烦!
偏过头看一眼窗外,好像有点雾霾,刚刚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么大?还是眼花了。外面的树都看不太清楚了。
视线里好像感觉哪不对劲,是不对劲,之前空着的座位上坐着个人。
?他居然来学校了,怪不得问他下午来不来,他早上就来学校了吧。
一下课言昔泽就主动的走到秋邵逸桌边。
“哟,今儿这么主动?过来汇报情况啊?”秋邵逸往后一靠。
“滚!”言昔泽瞪他一眼“化学试卷带了吗?”
“带了啊,怎么了?老张让你收啊?我都没写完呢!”
“给我。”言昔泽伸出手递他面前。
“什么?”秋邵逸没反应过来言昔泽要什么,等反应过来说了句“我真没写。”。
“给我,就一次机会,过了我就不认了。”言昔泽垂着眼看着他。
秋邵逸突然明白了什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包里掏出试卷啪一下递言昔泽手里“字写丑点昂。”嘿嘿的笑。
“你样子真的很狗腿,收收!”周闻嫌弃的咂嘴。
一节课时间言昔泽把试卷拍在秋邵逸桌上,秋邵逸和周闻都抬着头盯着他。
周闻看着被填满的试卷“艹,就…写完了?”
“嗯。”
秋邵逸觉得不科学,他废尽脑细胞一节课也不一定能认真的写出三题。
“你上课没听课在写试卷?”
“听了。要看笔记吗?”
“笔记?什么笔记?你什么时候开始做笔记了?”秋邵逸一脸疑惑的抬头看言昔泽一眼又立马收回了视线。
言昔泽嘴角上扬“就来教室班长给我的笔记,这段时间的笔记都在上面,想着都做了就继续做了。”
“哦,班长那人吧,一向重义气又乐于助人。”
“嗯,就是字有点丑。”
“哎,放学一起吃饭!”秋邵逸对言昔泽挑眉。
“哎哎哎,干嘛呢?我还在呢,你个潘金莲。”周闻白他一眼。
“那大郎,咱们什么时候喝药啊?跟你过不下去了,这西门庆太诱人了。”
言昔泽看着这俩戏精扯扯嘴角“你们继续玩。”
校外饭馆里,周闻掏出烟刚想点火。
“收回去。”秋邵逸瞪着他。
“怎么了?”
“眼睛长痔疮了?没看见有病人吗?”
他冲言昔泽扬扬下巴,言昔泽都没反应过来秋邵逸在说他。
“哦,忘了忘了,不抽了。”乐呵的又把烟塞了过去“秋,刚才老张叫你去没给你下战书吧?他那天老生气了。”
“没有!应该是那个人找他聊过了。”
“哦,所以他今天来学校就是为了探查你的情况的?”
“可能吗?”秋邵逸垂着眼,看着桌面,头都没抬“送他亲儿子上学。”
“什么?”周闻一下站了起来。
他这个激动的样子秋邵逸差点以为是他爸领私生子来他在的学校了似的。
“坐下!”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是!”
言昔泽就这样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靠,秋叔…他怎么这样?接回来就算了怎么还能跟你塞一个学校里?这不存心恶心人吗?”
“呵,还他妈差点塞我屋里去了。”
“啊?塞你屋里干…嘛?”周闻一愣,盯着他,言昔泽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听着。
“你他妈…”秋邵逸拿起桌上的筷子向着他头就敲了过去“开始是想让他跟我住我租的房子。”
“凭什么?”
“对啊,凭什么?所以…想住我那,别他妈想。”秋邵逸拿着筷子在桌上戳着,又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哎,你怎么就来学校了?言阿姨不是说让你在待几天观察观察嘛?”
这人拐弯速度有点…
刚刚还一脸仇恨充满戾气的,现在立刻一脸好奇的瞪着眼看着言昔泽。
“都好了,在待着没必要。”
“倔驴!”
晚自习一结束,周闻就提起书包看着他“大爷跟你俩不同路,先走一步。”
都给秋邵逸逗乐了“爷您慢走恕不远送。”
看着周闻先走了,言昔泽挎着书包朝他走过来“走了!”
“哦。”提起书包跟在言昔泽身后。
“你今晚要去你爷爷家?”
“不去,过几天去。”
“嗯,那还等到现在?”
“送你啊!”
“送我做什么?”
“你刚大病初愈的,怕你倒路上。我贴心吧?”
“呵,真贴心,那怎么不直接把我送家里?不怕我在车上或者路上倒了?”言昔泽搞不懂这少年,所以送这么一小段路有用?
“那没事,在车上有一车人呢,到小区了有小区保安。”
嗯,好像很要道理。
“对了,你身上的伤口好点没?刚醒两天就来学校,容易扯着口子。”
是啊,那天摔下去可不仅仅是昏睡了六七天,身上也砸了一身的伤。
“没事,躺了六七天伤口大多愈合了。”
“还是得注意,回去该吃药吃药,该换药换药,别跟那死驴一样倔。”
“哦!”
言昔泽忍不住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笑,就是想笑。
“你笑什么?”
“想笑。”
“笑屁。”
“行了屁,回去吧,我自己能回去,就这么点距离,这路上这么亮。”
看着一路的路灯,是挺亮的,路上还有不少行人,车来车往的,怕啥?就想送呗。
“行,走了。”
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就走了。
这年轻人,说走就走啊,真潇洒。
一路过去是挺亮的,几天前还是程衍邢的他也是这样走在路灯下,看着人来人往,吹着过于迷茫的风,时间不一样,地点不一样,连身份都不一样。
明明就不是言昔泽,却很想回来。
想继续尝尝这个少年的人生,因为这个少年可能真的已经不在了,想用这个身份体验一下拥有一切的感觉,有时候想想会不会有点太自私了。
作为言昔泽的他感觉只要换个身份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就快到公交车站了,偏头看着这巷口的路灯,好像坏了一个,忽明忽暗的,看不清楚。
好像有人在抽泣,偏头朝里面看了一眼,恍惚看见有一个男生蹲在墙角捏着手机和一个钱包在哭。
不多管闲事了,公交车要来了。
男生身边“啪”被丢了包纸过来。
男生抬起头看着言昔泽的背影。
他想丢包纸不算是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