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笑冲大声道:“了尘兄,叶笑冲特来拜访!”
只见寺中走出一男子,披头散发,着一身道袍,袍子上污渍斑斑。若只看容貌,此人比叶笑冲还小些,但他不修边幅的样子使其看起来老了十岁有余。
“老叶?还有三日才到你师父生辰,怎的这么着急请我过去?”寺中人道。
“我与朋友今日在南安居住,闲来无事拼拼脚力,便到了你这凤山寺了。”叶笑冲笑道。
寺中人上下打量李青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不出意外的话,你定是没比过这位小兄弟。”
“了尘兄慧眼如炬,刚才我确是输给了我这位李兄弟。”叶笑冲道。
寺中人道:“小兄弟,你师承何门何派?”
李青山道:“心剑门末徒李青山,与笑冲兄同游此地,打扰道长清修,还请见谅。”
寺中人听了哈哈大笑道:“别叫我道长,我叫黄了尘,叫我老黄就行了。”说着便邀两人进大殿,只见殿内除了神像祭品,还放着一个斗盆,盆里两只蟋蟀正互相搏斗,斗盆旁放着一围棋盘,棋盘上尚有残局未了。
黄了尘笑道:“我还头一次听说斗蟋蟀、下围棋也成了清修,小老弟真是抬举我了。”
李青山看着棋盘道:“这黑子已然气尽,白子为何还不围杀开始下一局呢?”
黄了尘道:“若是如此便放弃,黑子莫不就有些可怜了。”言语中充满惋惜。
李青山见黄了尘语气沉重,似真将棋局看作人生一般,便不敢再随便轻言放弃之语,只默默思索着破解之法。
此时叶笑冲道:“黑子的命运,就交给我好了。”
黄了尘心中甚慰,他与自己对弈,在黑子陷入困境之时,为黑子早已想了无数破局之法,可同样执白子的自己将每一步意图都看穿了,所以待黑子气尽之时,他便一步也走不出去,此时叶笑冲来了,他只觉如释重负,黑子的命运终于有了转机。
只见叶笑冲先送吃了几手把棋路冲活,又制造劫争以获得喘气之机,就这样循环往复了几手后,黑子的气又多了几处,叶笑冲一边做劫,一边保气,为黑子赢得场面的同时又做些公气,最后形成双活。
“妙,妙!多谢兄弟让我这黑子活了下来。”黄了尘一边大笑,一边对叶笑冲拱手,仿佛叶笑冲救了他的亲朋一般。
叶笑冲道:“这局了尘兄本可以轻松破解,只可惜你一心二用,心眼无法合一,所以白子大势已成,黑子定是翻身无望了。其实只需你心软一些,让白子放个水,那自然便可以解决了。”
黄了尘道:“不可,不可。若我为黑子放了水,那便对不起白子了。”
李青山心道:“这黄大师倒是一碗水端得平,可对围棋都如此,这人生未免这也太累了。”
黄了尘道:“言归正传,李兄弟既然来了,让我见识下心剑门的功夫可好?听闻心剑门武功达到上乘者,可以通过心念控制周围事物的变化,我实是有些好奇了。”
李青山道:“黄大哥,以心御物是我派武学的最高境界,迄今为止也只有王阳明祖师爷和我大师兄王行知可以做到,小弟才疏学浅,恐怕今日是无法满足你了。”
“可惜,可惜。但李兄弟能胜过老叶,足以证明你的天资过人,修为不浅,不如咱们比试比试可好?”黄了尘仍不甘心。
李青山道:“今日比脚力能胜过笑冲兄,实是因为些机缘巧合,在下吃了仙丹才白赚了一身内力。单论身法,我比笑冲兄还是差些。”
黄了尘见李青山坦诚,笑道:“既然如此,那李兄弟便与我对上一掌可好?我曾在少林寺和武当山都修习过内家功夫,将佛、道两家内功融于一身,自问还算不错,听青山兄弟所言非虚,你快让我见识见识。”
黄了尘并非好战之人,但他对天下未见之事都充满了好奇。他见李青山年纪尚轻,内功却比叶笑冲还要深厚,只觉稀奇,又听李青山所述,其内功乃上天馈赠,更是憧憬得紧,只想立时见识见识。
见李青山有些不知所措,叶笑冲道:“比一下也好,只是你二人一点点发力,别一下子把谁打伤就不好了。”
“好,好,如此甚好。”黄了尘兴奋至极。
李青山无奈应允,黄了尘将二人带到院子,双腿微曲,气沉丹田,与李青山面对面站着,李青山也一样沉气,二人一同出掌,一点点将内劲运往手心。
起初二人都是泰然自若,随着内力输送越来越多,面色也是愈见凝重。叶笑冲在一旁道:“你二人若谁觉得快比拼不过了,便提前说声,缓缓收劲撤掌,千万别起猛了。”
李青山自黄山一行之后,除了王行知和林孤雁,还从未见过能与比拼内力之人。叶笑冲内力虽也深厚,但因其门派武功特质,已达上限,若再想提升内功修为,就只能靠其他门派的功法相助。
此时李青山与黄了尘都汗如雨下,皆感吃力,黄了尘先道:“李兄弟,我可能快撑不住了,咱们缓缓撤掌吧。”
李青山道:“我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