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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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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骆峤身边的钱自莱,崔涣总有种莫名其妙的长辈感,他觉得钱自莱也应该叫自己一声哥,就像骆峤一样。

“你今年几岁啊?”他问钱自莱,这就是一句客套话,因为他觉得钱自莱肯定比自己年纪小。

“我三十一了。”钱自莱回答。

崔涣差点维持不住淡然的表情:“……啊?我三十。”

钱自莱笑了一下:“那你得叫我哥了。”

“……”

崔涣没说话,两个人蹲在院子里刷牙,骆峤在旁边压着水龙头洗草莓,水珠飞出来,溅到钱自莱眼睛里。

骆峤凑过来,捧着他的脸在那左看右看的。钱自莱倒没什么反应,他咬着牙刷揉了揉眼睛,往后躲了两下,没躲开:“没事,你干你的去。”

这番动作太自然了,反倒显得没那么暧昧。两个人就像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一样自然地身体接触,靠近又分开。连他们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样的自然,但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在。

崔涣靠在凉棚里目睹了一切,钱自莱坐到他身边后,他试探着说:“你们认识很久了吧?”

“算是吧,”钱自莱依旧没想起来五年前的那次初遇,但骆峤强调了太多次,几乎是一种人工式地强迫他把那段回忆种在大脑里了:“他说我们五年前见过。”

这还用他说?崔涣的表情疑惑得太明显,钱自莱不得不解释:“但我不记得了,就是件小事。”

“那应该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

崔涣说这话的时候骆峤已经把草莓洗好了,这是从院子里摘的,不够甜,但香气很浓郁。他举着堆满草莓的木碗,塔莎从房子里跑出来,拉着骆峤的上衣下摆要吃的。

钱自莱突然安静了,崔涣支着下巴看他的时候,他正对着骆峤的脸发呆。现在大约是早上六点,他没戴眼镜,骆峤的脸氤氲在朦胧的晨光里,像隔了一层纱帘。

他对着这张脸什么都没想,但崔涣对着这张脸,思想就很发散了。

骆征南和骆峤虽然是亲兄弟,但给人的感觉并不相似,骆征南的皮肤更黑,身型要更健壮,而骆峤则恰恰相反。

这也是为什么崔涣并不抗拒和骆峤的见面,因为虽然相同的姓氏能够提醒崔涣,面前的这个人是骆征南的亲弟弟,但当真正面对他的时候会经常忘记这一点。

可钱自莱看骆峤的眼神和骆征南当年看他的眼神是一样的。七年前他只是一名小记者,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能在也门停留多久,可他还是爱上骆征南了。

在无数个不确定组成的未知中,他做不到向骆征南承诺什么,他对骆征南和盘托出,当时对方看向他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水龙头滴落的水珠把钱自莱的注意力拉回来了,这不应该,和人交谈的时候他很少走神的,可能因为现在不是在工作吧,他看向崔涣:“……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

崔涣说:“我说,那应该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事。”

钱自莱遇到骆峤的那天,骆征南死了。或许在地球的另一端,崔涣也正经历着烈火烹油般的痛苦,这是死亡带来的副作用。钱自莱无法对崔涣具体说明,毕竟这和在伤口撒盐没什么区别。

“你是记者?”钱自莱突然问,因为他想到那支录音笔。

“之前是医疗记者,”崔涣说,“但后来辞职了,他死之后。”

这个他指的是谁,二人都心知肚明。最开始崔涣只是为了一次采访,但最后却在那里停留了三年。他逐渐与战争共生,写了无数篇也门医生的报道,学会了如何处理弹片伤,了解如何购买内含medevac费用的DAN保险,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在死后留下什么,钱或文字。

可他还活着。但骆征南在也门长眠了,他的墓碑立在首都,没有墓志铭,只写了很简单的几个字——爱子骆征南之墓。上面有骆源和张曼曼的名字,因为那是骆征南的父母;有骆峤的名字,因为那是骆征南的弟弟。

可没有崔涣,就像骆征南从此消失在崔涣的世界中一样,他在骆征南的人生中留下的痕迹,也被轻飘飘地抹除了。

“我在国内也是做医学相关的工作的,msl,中文叫医学联络官,”钱自莱不留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但上个月失业了。”

“啊。”崔涣莫名其妙地被这句话带跑偏了,刚要说些诸如最近就业环境确实不好之类的客套话,骆峤就自然地坐到两个人中间了。

他往钱自莱嘴里塞了颗草莓,钱自莱咔嚓咔嚓地咀嚼,声音像吃萝卜,骆峤问:“聊什么呢?”

“随便聊聊。”崔涣往旁边挪了挪,骆峤拉着钱自莱站起来,他冲崔涣点了点头:“你先自己坐,我们去厨房。”

钱自莱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骆峤拉走了,站在厨房里的时候他问:“干什么?”

“看你太尴尬,所以把你带过来,”骆峤熟练地穿好围裙:“帮我系一下带子,够不到。”

钱自莱走到他身后,把袋子系成个蝴蝶结:“也不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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