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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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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峤拎着湿淋淋的衣服走进来,钱自莱已经把后腰上的热敷贴取下来了,此刻正捂着那块发烫的皮肤盘腿坐在床上。

他在发呆,但又不完全是发呆。钱自莱早就知道四月是雨季,什么时候下雨、雨下得多大,完全是无法预料的两件事。在来之前他想的只有来到这里就够了;真正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想要的就更多,果然人是一种贪心的动物。

他想起那天傍晚看到的猎豹,他们对视的时候钱自莱看到自己的影子。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长得很寡淡,非要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的话就是无聊,无聊的长相和无趣的人生经历构成了钱自莱这个无趣的人。但在那双兽瞳里,自己扭曲的五官反而给这张寡淡的脸添加了一味佐料。

湿漉漉的衣服被骆峤搭在洗衣机上,他不知道能不能晾干,凑合吧。他坐到钱自莱旁边,两个人并排坐着一起看雨。刚才模糊的暧昧氛围被米拉打断了,此刻他们都不说话,但气氛却有一种莫名的和谐,这挺奇妙的。

骆峤余光扫过钱自莱的侧脸:“你在担心米拉?”

钱自莱摇了摇头:“不是,刚才她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了,如果是我刚才……”

“和你没关系。”钱自莱知道骆峤要说什么,大概就是那个讨要米拉的吻的行为太出格,他又要道歉了,但钱自莱不想听这句对不起。

因为在当下他不觉得骆峤的行为含有任何狎昵的意味,这和钱自莱说出那句“痛痛飞走”时的恶趣味完全不同。因为骆峤就是一个一眼就能从大脑捋到脚底板的人,他的心理年龄或许和米拉同岁,简单得无可指摘。

钱自莱很快就驳起另一个话题:“你现在还觉得对米拉来说,你是无关紧要的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直截了当,反倒让骆峤愣了两秒,但他依旧不想回答是或者不是,于是他把这个问题又抛回去了:“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别问我,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真够轴的,钱自莱就算拿着扳手卡住骆峤的脸,他估计也是这么一个回答。

骆峤的闹钟铃声在整点准时响起,钱自莱还以为是手机铃声。骆峤很快按掉手机,找到昨晚用过的那支烫伤膏,冰凉的膏体裹着芒果香气席卷而来,覆盖住手臂上的这片烫伤。

他的动作很轻却很细,钱自莱看着他:“你对所有人都这样?”

“哪样?”骆峤的动作不停,尾音带着疑惑而上扬。

“贴心。”

药膏涂完了,骆峤抬起头,很是理所当然的:“对所有患者都是这样的。”

他没给钱自莱说话的当口,很快又说:“但你不是我的患者。”

又来了,钱自莱想。

骆峤扭紧烫伤膏的盖子:“我带你去个地方。”

钱自莱看了看窗外,雨还在下,但下得不大,不过快到黄昏时分了。想起黄昏他的额角就隐隐作痛,现在还有一小点淤青:“哪?”

骆峤想保留点悬念,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秘密,而且我现在是你的导游了,就跟我走吧。”

像骆峤这种根本藏不住事儿的人居然也会卖关子,钱自莱觉得新奇,又有点想笑,于是他说好吧。但当越野车开起来的时候他发现这条路有点熟悉。

这其实不能称为路,地面上只有两条笔直的、被雨打得很模糊的轮胎印,是他们前几天走过的,他在那里留下了第一张照片。

他们再次来到那棵金合欢树下。树干之间拉着一张吊床,吸饱了雨水,此刻正摇摇晃晃地将要坠落。

骆峤一拍脑门,很是懊恼地啊了一声,他没想到会下雨。

钱自莱问:“你弄的?什么时候?”

“早上,你还在睡觉的时候。”骆峤还沉浸在懊恼的情绪中,他一攥紧吊床,水就淅淅沥沥的坠落。

他到底偷着做了多少事?真不可思议,钱自莱对他的状态有了新的认知。

来都来了,坐吧。钱自莱就拉着骆峤靠坐在树下,草地上有点潮潮的,他一坐下就觉得裤子一定被打湿了:“为什么来这?”

骆峤还没来得及回复他,钱自莱感觉有什么东西跳上头顶的树冠了。他抬头一看,与一双熟悉的兽瞳对上,瞳孔倒映出熟悉的扭曲五官。

“因为我想让你再见它一面。”骆峤紧接着补充:“而且在这里能看到最亮的星星。”

这头猎豹并没有因为这两个人类私自闯入它的领地而愤怒,它慵懒地在树上伸展自己的身躯,嘴边凝固着不知名动物的血迹。

钱自莱确实想再见它一次,他维持着仰头的动作,直到自己的颈椎发酸:“可你怎么知道它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秘密。”

……骆峤是不是那种学会一个技能就要疯狂显摆的小孩儿?在被巨大惊喜砸中的同时,钱自莱的恐慌感却像滚雪球一样越过了他的心。

他低下头,问出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如果五年前的那个人不是我,现在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骆峤似乎被这个问题惊了一下,他愣在原地,半天才回答:“为什么这么说?”

“可能在当时你只是需要有人给你一张湿巾,但那个人碰巧是我而已,”钱自莱边说边观察骆峤的表情,“也许你需要的只是那个瞬间,而不是我这个人。”

“不是,不是这样的。”骆峤反驳的速度很快。

其实后来骆峤自己也想过,会不会只是因为自己没能抓住骆征南,而钱自莱朝他走来的样子又太具有迷惑性了,他想要变成和钱自莱一样的人,彬彬有礼、游刃有余,似乎能抓住一切想要拥有的东西。但后来他刻意把关于哥哥的记忆锁进大脑深处,这些思考也随之停滞了。

直到他们再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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