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乐吟此刻的所有疑惑。
而且,虽然她身处别人搭建的陷阱中,但是她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
那难道只是为了困住她?
不管怎样,她都要先出去。
可要出去也要先知道她究竟是被困在怎样的阵法里。而如今,能够使出能困住她的阵法的人很少。柏壑是她想到的第一个人。
“不,应该不是……”乐吟摇摇头,否认了自己的猜想。
她实在想不出来柏壑是因为什么理由才把她困住。柏壑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这阵法规模很大,会需要大量的灵力来支撑它运转。如果做此事对他没有足够的利处,那柏壑就决不可能会用如此大量的灵力来施行阵法困住她。
所以是有什么尤其有利的方面?
还是,想困住她的另有其人?
乐吟抬头看向天空。
每一个阵法都有阵眼,那就先找到阵眼,也许等她找到了,所有的疑问都能解决。
比起乐吟,徐市这边就顺利很多。
他花了一天时间赶路,在天黑之前回到了予松山。
回到予松山的第一件事不是稍作休整,而是沿着上后山的小路,找到了一座竹屋。
此时竹屋的烟囱里冒出缕缕青烟,屋子里点着昏黄的灯盏。一个身影在竹屋里忙碌着,她一经过灯盏,灯火就会不停摇摆,她的影子也跟着一起东倒西歪。
徐市不安很久的心,在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平静了。
他放慢了步伐,让脚步尽可能的轻一些,像是怕吵着这一份宁静一般。
“母亲。”徐市看着仍旧忙碌的背影喊了声。
杜轻衣身子一怔,猛然转过头来看着徐市,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愉悦的笑。
自上次回来已是半年以前,每次一回来就上后山看望母亲已经成了徐市的习惯。
杜轻衣在徐市很小的时候就来到了后山居住,因为上次徐市和乐吟成亲才短暂的搬回到山下居住了半个月,等二人一走,杜轻衣又立马回到了后山。
徐市小时候问过很多遍为什么母亲要在后山住。他得来了来自很多人的回答,但是答案永远只有一个——想要过平静闲适,无争无扰的生活。
“不知道你要回来,所以就没做太多菜。”杜轻衣把最后一盘菜端上了桌,在徐市对面坐下。
“已经很好了,能吃到母亲做的饭,比外面山珍海味还美味~”徐市边说,边夹这菜送进嘴里,嚼了两嚼后,赞叹上一句:“好吃!”
“慢些吃~”
“乐吟未随你一同回来?我还以为你们互相不能分离了呢~”杜轻衣打趣说。
徐市笑了一下:“前辈有其他事要忙。其实我是离不了前辈的,所以现在才会非常的想念她……”
“哈哈~!”杜轻衣笑了两声,“我竟不知我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胆?”
徐市也笑了起来:“因为太喜欢前辈了,又因为我们的阶级又完全不同,所以总会患得患失,害怕前辈会离开我。”
“我还从来不知道你会如此喜欢一个人。”
“嗯,很喜欢的。所以在想,我到底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
“什么?”杜轻衣有些疑惑,对于此时徐市的状态,他又有些担心。
他总觉得,这次徐市回来有些不一样,
听到杜轻衣的话,徐市才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他抬头看向杜轻衣,向她展示一个让人宽心的笑,说到:“母亲不要在意,我只是真的很不想前辈离开我,所以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一直赖在前辈身边。”
杜轻衣松了口气:“依我看,乐吟应该也是非常喜欢你的,若不是很喜欢,又怎么会不顾一切的要和你结合?先不说这个,你这次回来是长老叫你回来的吗?”
“是的。”徐市点了点头:“之前就听说了予松山上有封印的事。徐氏一族世世代代守护着这个封印,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封印进行一次加固。要承担起我作为徐氏一族继承人的职责,这也是我为同前辈成亲答应爷爷的条件。可母亲,”徐市看着杜轻衣的双眼,问到:“我们守护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封印?”
杜轻衣张嘴想回答,想了想,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又重新把嘴巴闭上。
徐市叹了口气,为杜轻衣解释,同时也为说服自己:“也是,母亲都已经在后山上生活十多年了,怎么能知道这些事。”
“不是的。”
“嗯?”徐市有些不解地看着杜轻衣:“什么不是的?母亲想说什么?”
杜轻衣依旧很纠结很犹豫,她咬了咬嘴唇,才开口:“其实当初市儿说要离开予松山我是很支持的,我也希望,市儿你永远不要再回来。可为什么你这一次还是回来了?就为了你向长老做的那一个承诺?”
徐市低头,“其实最近我想了很多事。母亲为什么会到后山来居住?关于这个原因,母亲你也说了,父亲也说了,爷爷也说了,是因为玉璮的死。可为什么我对玉璮的死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爷爷跟父亲连为玉璮立一座坟都不肯?为什么明明是溺亡的玉璮,母亲却为他立的是衣冠冢?”
杜轻衣有些目瞪口呆:“你……都知道?”
徐市偏过头,“我不知道,因为母亲什么都不告诉我,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母亲为什么说不愿意我再回予松山?”徐市再次看向杜轻衣,问到。
可这一次,杜轻衣却失声痛哭起来,哭的肝肠寸断,似乎是想强行遗忘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悲伤被揭露在别人面前,幸好这个人是自己的孩子,她找到了依靠,因此可以哭的肆无忌惮。
徐市没想到杜轻衣会如此痛苦,可他也不知道此时自己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