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是弥在这里的名字,弥就是当时北疆单于的儿子。
“我只是……”弥握紧女人的双手,满怀愧疚的在女人手上落下了一吻,“我以为我不会再回去了,北疆人向来不喜中原人。你……同泰儿就留在这里吧。”
“没关系,只要能在你身边,就算别人再不喜我也没关系。”
“对不起。”
弥嗓子哽咽了一下,将女人拥入了怀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结果就是,弥带着自己的妻儿一起回了北疆。因为就在第二天又有人找上了门,正是右贤王派来的杀手。
作为弥的妻儿跟着弥回到北疆之后自然被作为皇室来对待。但是,就算北疆人对页乌俈和女人有行为上的客气,却并没有得到心底里的尊重。
因为,他们是元秦人。
果如那日那人所说,老单于已经到了日薄西山之境。右贤王也就是老单于的弟弟,弥的亲叔叔艰戈正摩拳擦掌,想要坐上那唾手可得的单于宝座。岂料这时候早已被老单于赶走的弥杀了回来,还被老单于亲授为左贤王。
有弥在,北疆人就算再不喜欢页乌俈母子也不会很过分。
此时北疆正在跟元秦发生战争,作为左贤王的弥首当其冲,屡立战功,在北疆声望大涨。而弥的对手,就是后来被封做战神的李册。
这场战争,持续打了一年却还是未见停下来的意思。
“暖风起,绿草摇,拮下一朵红桃,赠儿郎。”
烛光昏黄,女人唱着童谣,哄着在怀里绻成一团的页乌俈入睡。
“阿娘。”页乌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喊了一声女人。
“嗯?”
“阿爹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下次啊~”女人犹豫了一下,“昙儿乖乖睡觉,天一亮,阿爹就回来了。”
天一亮,阿爹就回来了。
幼时的页乌俈很听话,他会乖乖睡觉的,因为这样,阿爹才会在天一亮时就会回来。
“呜~”
睡梦之中的页乌俈感觉有人在捏自己的脸,不是阿娘,那手糙糙的,好像还很大的样子。而且,还有有一股味道,不是很好闻,最近经常闻到。
是在哪闻到的呢?
整迷糊着的页乌俈有些记不清了。但是那只手还在捏着他的脸,力道不大,很温柔。
“嗯~”
被打扰了睡眠,页乌俈有些不高兴的哼唧了几声。男人一时失笑,使坏的加大了捏脸的力度。
“不是想我了吗?还不起床?”
“嗯?”
页乌俈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猛然睁开了眼就看到自己的父亲真的就在自己眼前。
“阿爹!”页乌俈把自己重重的砸进路亚怀里,惹得路亚从喉咙里惊出一声闷哼。
“哈哈!这么想你阿爹我吗?”路亚将自己的儿子从床上抱了起来,语气表情全是掩盖不住的愉悦。
“是啊!是啊!”
“好,既然我儿子这么想我,那我今日就好好陪陪他。”
说着,弥就单手抱起了页乌俈走出营帐。一出营帐,一只巨大的风筝就摆在页乌俈眼前,小孩子瞬间就惊出了声。
“哇!这个风筝真大!”
“喜欢吗?”
“喜欢!”
弥将页乌俈放在地上,柔声道:“去玩吧~!”
“嘿嘿!”
页乌俈笑了两声,像只见了水的小鸭子,一蹦一跳的就朝风筝奔去。
“阿爹也来!”页乌俈拿着风筝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说到。
弥笑了一下,“泰儿先玩着,阿爹一会儿就来。”
见着新风筝,页乌俈就满心欢喜的摆弄了起来。身后站着的是深爱自己的父母,他现在可以丝毫不用担心会有危险。
弥将妻子的手握紧在自己手中,只是他现在正看着页乌俈,根本没有注意到女人那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
“很快我就会一直陪着你跟泰儿了。”
“最近过得还好吗?”弥转过头来看向女人,在看到女人额头上因为疼痛而冒出的细汗时紧张到了极点。
弥有些奇怪,掀开女人的衣袖,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淤青。
“谁干得?”
“是我自己不小心。”女人抽出了自己的手,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衣袖。
“真是自己不小心?”
“是啊。别担心。”
看到女人不愿多说,弥也没再继续追究。
这次归来依旧短暂,两日后,弥又重新上了战场。
只是之前负责照顾页乌俈母子二人的侍婢会把心不甘情不愿表现在一切行为、语气以及表情上。而此时,却是一副谦卑甚至胆怯的样子。
页乌俈依旧听话,乖乖睡觉,等着天一亮就会从战场归来的父亲。只是,这次他的父亲并未在天亮的时候归来,而是在半夜。
那一夜过后,页乌俈被打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