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早在朱游去往袁家村的那晚,一封自角邑发出的密信被呈递到咸阳。
皇帝一看信中所写内容勃然大怒,特令大臣曹狸带着自己亲笔手谕快马赶赴角邑城。
两天后
没有朱文茹了,只有朱文珈。
舍弃了多少,谋划了多少,才有了如今这个结果。
朱文珈站定在城楼之上,脚下是角邑城民的顶礼膜拜。只是朱文珈看起来并不高兴,依旧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睛不时朝城墙之外瞟着。
就在此时,自城墙之外传来快马奔腾的声音,声音惊醒了城里所有的人。所有人都在疑惑着,只有朱文珈在此时一脸轻松的笑了起来。
“来人是谁?”,徐市问着奉疆道。
奉疆循着声音,仔细辨认着来人。在看到那一身官服之后眉头一紧,小声说到:“是曹狸曹大人。”
徐市徐潜当然不知道曹狸是谁,就算知道了也仍旧是一脸困惑,但是洛方怀包括成阜朱文珈在内对此人可是相当熟悉。
“吁~!”
曹狸于角邑城墙之下勒住了马,审视着前来迎接他的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奉疆身上。
“奉将军!”曹狸翻身下马,同奉疆打了个招呼。
奉疆礼尚往来的回敬了曹狸一个礼,道:“曹大人!”
“不知大人此行所为何事?”,奉疆问道。
奉疆这一问,曹狸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向其他人,正声道:“朱游之子朱文珈可在?”
一般人若是听到这一句话早就慌了神,朱文珈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欣然一笑就跪在了地上,行着拜礼道:“吾乃朱游之子朱文珈,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陛下收到一封来自角邑的密信,角邑城中发生的事陛下已有所定夺。”曹狸略微皱起了眉,深究着朱文珈的刚才那一笑的含义,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有人朝咸阳投了密信?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他们没想到,这件事会被有心之人送去了咸阳。而那人说了什么,说了多少他们也并不知道。
其实这个国家刚建立不久,皇帝为了不伤及地方权贵的利益引起不必要的动乱,若是当地发生了内乱只要自己解决好了一般就不会插手,尤其是像角邑这般规模的城池。可是却有人提前递去了密函。
这是一场刑法,凌迟着有些人的神经。
还好,曹狸并未打算温水煮青蛙,一上来就直接陈诉了陛下手谕。
“朱游身为角邑城主,为一己私欲残害百姓,其罪当诛!念在其此前功绩,责以朱游罚没家产,革除爵位,其家族流放西北,永世不得返归!”曹狸念到此扫了朱文珈一眼,朱文珈还是一脸淡然。
“仇侍光所犯之罪天理难容,人神共愤。责其受千刀万剐之刑,革除爵位,罚没家产。其族人论以死刑,明日行刑!”曹狸继续念到。
两个家族,两段话就将其捻灭。
所有人都在这两句掷地有声的话语中失了神,只有朱文珈脸上还保持着清醒,似乎怎样的结果于他而言都无所谓。
曹狸皱着眉头,尽力解读着朱文珈那张脸后的心里想法。仍是未刻意刁难朱文珈,而是重新扫向众人,问道:“洛方怀洛大人可在?”
“曹大人,臣为洛方怀!”洛方怀也是那失了神的一员,听到自己名字过后反而是松了口气,果然还是轮到自己了。
曹狸看着卧身于轮椅上的洛方怀,轻声嗯了一下,说到:“陛下亲赐洛大人您为角邑新任城主!洛大人,恭喜!”
“这……!”洛方怀完全没料到此事会如此发展,震惊之余,转头看向朱文珈。
撞上了洛方怀视线,朱文珈却只是笑了一下,说到:“恭喜舅舅啊~!”
“洛大人?”,见洛方怀迟迟未作出反应,曹狸又再次催促了一遍。
“多谢陛下!”洛方怀犹豫了一下,最后不得不认下这一命令。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洛方怀自己在内都明白,他只有接受这一个选项。只是当洛方怀结果那封手谕时,却觉得那一卷竹简格外的重。在不断压着他的手,往下,往下,再往下……
明明是排练了许久的一场戏,到最后却换了一个主角。
洛方怀心里不好受,扭头却是看见朱文珈发自内心的在笑。那一瞬间,他好像就明白了所有的事。
不过,却在此时,一名士卒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喘气的说到:“公,公,公子,地牢里出事了~!”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着,一刻也不敢耽误的朝地牢里走去。
角邑地牢,是用来关押死刑犯的地方,但是角邑法律并不严苛,所以很少能用得上地牢。
如今这里关押了仇恃光,作为重点看护对象,地牢调来了多位看守进行全天候的无间断监视。
而此时,那个被判处千刀万剐的死刑犯意外暴毙在地牢里。
“怎么回事?”,朱文珈沉着脸问道。
“回公子,属下只是,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回来就成这样了。”负责看守的士卒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谁让你离开的!”
士卒被吓得破了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地拿头撞着地,“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朱文珈死盯着牢房里仇恃光的尸体,沉声道:“够了,起来!把门打开!”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