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宜的追求者从未停止,以朋友相处的施鸿卓虽然恪守距离,但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几日她出了点麻烦,当然跟程星河无关,对方确实时不时躲在阴暗处悄悄观察她,但又如何,一个不会造成人生危险的陌生人而已。
童心宜的麻烦是父母知道了施鸿卓,也是凑巧,施鸿卓送她回来时与父母撞上。别看施鸿卓平常大大咧咧,一个跟各种狡诈经济犯打交道的人,会傻乎乎的吗?
施鸿卓在与她父母寒暄中,不经意地透露出自己与童心宜相识很久,这下童父童母当然要问施鸿卓的来历。
独子、民警、本科文凭、本地人、父母皆有体面工作、家中房子三套。这条件,当时童父童母眼睛就亮了。事后热情地邀请施鸿卓去她家一坐。
今天就是施鸿卓去她家做客的日子。
“只是朋友见面,你不要想多了。”童心宜看施鸿卓压抑不住的喜悦,忍不住又提醒她一次,“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你别被我耽误了。”
“我知道,我自愿,我这是跟你父母投缘。”施鸿卓左手车厘子,右手提着酒,什么时候礼物的档次能再上几档,那就是见岳父母的级别了,想了想,他忍不住低头笑了。
忽然他抬头往四周望去。
“怎么了?”童心宜问他。
“感觉有人在看我们,不是很友好的视线。”
童心宜顺着他的目光,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都有那个人的视线。她呵呵一笑:“大概很多人暗恋我吧。”
她早就可以游刃有余地应付这些琐事。
到童心宜家,童父童母因为被童心宜警告了,没有表露得太明显,但客气之余,是越看施鸿卓越满意。
“小施,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了东西上来。”
“必须的,都是小东西,你们不嫌弃就好。”施鸿卓把东西放下,暗想,这就是走捷径的感觉吗?
不过施鸿卓是谨慎的人,虽然得到童父童母助攻,但在童心宜面前态度不变,依旧以朋友相处。不然以童心宜的性格,肯定要跟他断了关系。
晚上童心宜与父母吃饭。
童母问她:“心宜,你跟小施近来怎样?”
“我还不想谈恋爱,我跟他说清楚了。”
童母与童父对视一眼:“你给你姐打电话了吗,你姐怎么说?”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童心蓝在把关。
“没有,妈,八字都没一撇。”
童母和童父对视一眼,叹口气:“你还是问问你姐。我跟你爸明天就回去了,也不能给你拿主意。”
童心宜并未听父母的话,把施鸿卓的事说与姐姐,反倒是童心蓝从父母那知道了,打电话过来问她。
“等我回来看看情况再定,别又是程星河那种人渣。”
童心宜笑道:“我运气哪有那么差。”
童心蓝敏锐地感觉到妹妹心态的变化,她真的放下程星河了?
“你最近没跟程星河联系吗?”
“当然没有,我又不犯贱。”童心宜笑着回答,只是在说出犯贱时,手心一疼,是自己的手指抠的。
“别嘴上一套私底下又是另一套。”童心蓝还是担心童心宜阴奉阳违,“我不知道程星河怎么跟你谈恋爱,但富三代跑别人公司上班,怎么看都有点游戏人间的态度吧。这种人的话,不能多信。”
童心蓝说完程星河,又说回施鸿卓:“这个施鸿卓,先按朋友处着,我下周就回去。”
童心蓝是速战速决的性格,说下周回来就下周回来。到达兴城后,寻了个偶遇的理由,在外边与施鸿卓吃了顿饭。
吃完饭,姐妹俩才真正坐下来。上次童心蓝回来,还是池逸森的婚礼,她每次回来都是匆匆忙忙。
“姐姐,你这样太辛苦了。”童心宜真心疼姐姐,“我已经长大了。”
童心蓝看着妹妹,自从被妹妹反驳两次后,她表面不显,心中其实有些触动。
“我明白,其他事我可以不管,终身大事就算你怪我,我一定要看一看管一管。”
这是姐姐一贯的强硬口吻,童心宜也一贯的笑笑点头。
“姐,我真认定了哪个人,不用你说,我一定会带给大家看。但施鸿卓真没定下来 ,我不知道妈妈和爸爸怎么这么着急,那天把施鸿卓请回家吃饭,其实很尴尬。”
童心蓝眯起眼睛:“所以你也在怪姐姐今天去认识施鸿卓。”她气场比从前更甚,一般人在她这眼神下,定要心慌。
童心宜从茶几上拿了一颗橄榄给姐姐。
“不怪,我怎么会怪你们呢,你们都是爱我……只是,你们可以多信信我。”童心宜又拿了一颗橄榄,包装没拆,在手上捏啊捏。
童心蓝难得没打断她的话。
“我在单位表现不错,我想我的智商和情商应该不错。我在感情上的处理能力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多少人工作上机敏得很,感情上糊里糊涂。”
“那是因为他们还没吃过大亏。”
童心宜贴近姐姐,挽着她的胳膊:“相信我好不好?”她的声音与从前一样温柔,但童心蓝知道,妹妹很坚持。
童心蓝摸摸妹妹的脑袋:“好。”
“对不起,我太凶了。”童心宜蹭蹭姐姐。
“我的妹妹那么乖,怎么会凶。”童心蓝反手抱住妹妹。姐妹俩很多事都不用明说,心中都已会意。
姐妹俩在谈心,施鸿卓却兴奋得不行,这又是间父母又是见姐姐,这是不是代表童心宜家人开始认可她啊。
他试探性地给童心宜发了个信息:“明天吃饭看电影。”这可是经典恋爱套餐,童心宜应该明白他的意思吧。
童心宜回得很快:“明天要加班。”
心吧唧碎了。
程星河近来染上一个坏习惯,他开始抽烟了。在看到那个高大的警察靠近童心宜时,他总需要做点什么,才能克制住自损的倾向,他的掌心解释红色的指甲印。
手机响起,是父亲给他的电话。
“星河,你都拖多久了,就算没意思,见一见,走个场。”
其实父子俩都知道,哪有什么走过场。
“爸,我晚点答复你。”程星河挂下电话,嘴里吐了个烟圈。
他想再见一次童心宜。
程星河当然知道童心宜的作息,甚至连施鸿卓的作息他都掌握一二,他像阴沟里的老鼠,早已暗中跟随对方千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