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亚历山大走了出来，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招呼道：“陪我一起坐着吧，阿历克斯。”

“阿历，稍微坐下休息一会吧。”法尼的声音将他拽了回来，他坐到长椅上，木椅一下变回破旧不堪的样子，周围也跟着安静下来。

亚历山大愣着站在那里，过了一阵，脑中才逐渐平静。

“是……是那个药的副作用。”他再次解释道。

“啊——我看出来了。你现在就坐下，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了。”

他点了点头，坐下去的瞬间身子一沉，没力气再动弹一下，然而那张微胖的笑脸与那个蓝发的女孩还是借着惯性闯入脑海中。

“我在幻觉中见到波力和切尔了。”他忽然说道，“我留在了流星街，你去了暗黑大陆，这一切都事与愿违，到头来，却还都是徒劳无功。”

“所以说我叫你闭上眼睛。”法尼焦急地朝他看过去，“啊、原来已经闭上了。”

他为难地挠了挠头：“向前看嘛，阿历，现在可一点都不像你。”

对方听到这话，却更加痛苦地蜷起身子，犹豫了片刻，“刚刚战斗的时候，张尧麟和我说起了你立下的誓约……他说他们一方已经都掌握了这些情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是想向你确认一遍他说的话。”

亚历山大顿了顿，继续说道：“首先是誓约内容方面，他说——”

“张所说的情况都是真的，我听到了。”

法尼忽然的打断让二人陷入一段寂静之中，亚历山大脑中原本的混乱逐渐消退，但眼前却一片眩晕，仿佛重力的方向围绕着他不停打转。

他努力压制住这种不适，开口说道：“立下誓约是三年前，还有五年。如果你原本的寿命是80年，那么一年就会多消耗接近5年半的寿命。如果现在停下的话，就还能保留下接近27年的时间。”

“嗯——我一直知道你算数不错的。”法尼打趣地笑道。

“这种时候你还要开玩笑吗！……把念封住吧，法尼。”

“不行。比起五年后，现在对我更加重要。”

“无论有什么事要做，我们都会尽全力帮你的！”

在亚历山大恳切的目光下，法尼最终沉默地站了起来，“你就把我当作电影里面贪恋力量的反派就好了。而我也的确无法放弃它，无论要支付什么代价。”

一区医院的一间病房内。

浓烈的消毒水味涌进鼻腔，身体不自觉地挪动了两下。接着一阵刺眼的光芒照了进来。

蒙提试图从床上下来，却猛地栽了个跟头，被坐在旁边的尼莫架住扶回床上。

尼莫将他手上刚刚脱落的针头捡起来，拉着一边的盐水袋离开的房间。

“亚历山大死了吗？”蒙提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他对他的记忆都非常模糊，只有很久以前那个荒原上一些混乱的碎片，还有几天前他把提娜他们的照片扔给他的记忆。

“没死。你就像个可怜的人偶，我的孩子。”莫斯抱住蒙提说道，“以你现在满是钢铁与伤疤的身体，无法战胜亚历山大和法尼。”

“帮我修好它。”

“莫比乌斯湖正北方的新大陆上，有一座迷宫城市，其中有能够治百病的香草。东南方丛林中，有能够黏合一切□□的雾状喷雾帕尔拉。西北方向的深海中，则有发光的灵鱼赫莱尔能够治愈人□□的伤痛。这里面任意一样东西都能够让你的身体复原。”

莫斯朝身后靠在门边的张尧麟看去。张点了点头，转过身却露出一幅轻蔑的表情。

“如果你接下来忠实地帮我完成任务，我很快就能得到数不清的资源，治好你的伤轻而易举。”

“我不想那么多事情。”蒙提靠到床上，“我只想杀了他们！”

外面的雷雨声逐渐变得清晰。

张尧麟靠在走廊中，一个人朝他走了过来，说道：“你又浪费了我的一个棋子。”

他看过去，黑发的女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中山装，靠在门的另一侧，手中握着一个卷轴：“天犬，应声虫……他们可都是我的宝贝。”

“沈逍遥，我以后再也不浪费你那些破玩意儿了，你自己去和他打吧。”张尧麟说。对方朝他翻了个白眼。

“张先生、沈小姐，我们做个交易。”莫斯走到走廊外对二人说道，“我可以帮你们杀了法尼，但我希望你们也能帮我一个忙。”

“怎么杀？”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法尼依靠燃烧自己的生命，来获得强大的能力，对付大象，不该由狮子出场，而是不怕死的蚂蚁。以数量之极对个体之极。”莫斯说道，“我有足够的人手，虽然没法杀了法尼，却能前赴后继地和他战斗，一直到——”

张尧麟笑着点了点头：“一直到他用完自己的生命。”

“那么你的条件是？”沈逍遥问道。

“帮我抓一个人。库洛洛·鲁西鲁。”

张尧麟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好的，莫斯。”

沈逍遥见状将他拉到走廊的尽头：“你笑什么呢？”她打量神经病似的看着张尧麟。

“不能笑吗？”

对方簇起眉头更加不解地看着他：“你没听林洋虎说，他们想要杀了东方青冥！”

“那我问你，他们为什么想杀？”

“……因为妨碍到他们了。”

“妨碍他们干什么了？”

沈这才恍然大悟：“妨碍他们抓库洛洛了。”

“诶——沈小姐，以后自己多动点脑筋。我们帮他把库洛洛抓来，他们不就不会对东方下手了吗？”

“但莫斯这个人还是要防着些。”

“这点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