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泼?!”殳倪瞪大了眼睛,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讥讽地笑笑,“也对,我是撒泼,当然不如您的小情人善解人意喽。”
“梁导,您肯定对您的小情人有求必应吧?”
周遭都是看热闹的人,个个脸上都带着探究和好奇,如果之前梁乐章还能看在情面上一忍再忍,那么现在殳倪的口无遮拦痛诬丑诋简直让他想把这个人直接丢出剧组。
忍耐告罄,梁乐章也不忍了,吼道:“这戏你能拍就拍,不能拍就滚!”
中年男人声音严厉浑厚,殳倪被吼得一怵,瞪着梁乐章缓了几秒,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梁乐章你敢让我滚!我进组可是签了合同的,你敢让我滚?”
“而且,”殳倪冷哼了一声,轻蔑地笑笑,“你能让我滚吗?”
知晓内幕的人都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梁乐章也是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时语塞。
这不是他本人出资的电影电视剧,他本就是受邀拍摄,权利也受限。
虽然这部剧演员的选择上他还是占了主导权,但也仅只是两位男女主按他的意愿选择,男女二号/三号都是制片人和投资方决定的。
这是圈内默许的内幕,也是为了给投资方往剧组里塞人提供机会。
但万万没想到,问题就出在了这里,一个小小的女三,都能把剧组搅得鸡飞狗跳。
年纪大了,梁乐章急火攻心时就有些偏头痛,已经接连揉了好几下太阳穴。
单姯接过自己破碎的手机,走过去把梁乐章扶过来交给小航,“小航,先带老师下去休息。”
等梁乐章走远后,单姯才转回头看向殳倪,那眼神冷得扎人,殳倪的气焰却不减反增,“看什么看!”
单姯没有兴趣以疯制疯,只是走近她淡淡道:“说起合同,那是保护双方的权益,不是你一个人。”
“合同里是有‘演员不可替代性’这一特殊要求,但你又认真履行了合同里属于你的那份义务了吗?是你没有职业操守毁约在先,如果我们以毁约诉至法院,你猜结果会怎么样?”
单姯垂下眼睫漠然地扫了她一眼,“别光想着违约金,多回家看看放在你家吃灰的那份合同里,内容到底是怎么样的再来跟我讲权利。”
殳倪被她说得脑子晕乎乎的,但也听懂了一点,这女人想以违约告她。
这么一想,殳倪简直想撕碎眼前态度自始至终都嚣张狂傲的女人,冷声冷气道:“你威胁我?”
单姯看着她,毫不避讳的一点头,“还不蠢。”
“你凭什么告我?你告得了……”
“别跟我提你背后的人,”单姯神情未变地打断她,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你转头看看,这剧组里有多少比你红比你还有人气的艺人,她们能走到这一步,刨去自身实力过硬,谁身后还没个捧她们的金主呢?你的,又有多稀罕呢?”
她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没有一丝语言力度,但无故就是有震慑人心的作用,殳倪被她说得一时愣在了原地。
单姯说完直起身,不留情面地睨了她一眼,“但凡你有点儿脑子,都该知道珍惜自己的羽翼。”
昨天加了大夜班,今天总算能早点儿收工,单姯到家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能见度勉强还能看清人。
她减速把车骑进小区正好碰上江季同夜跑,他穿着一身灰色连帽运动服,戴着耳机,衣帽罩在头顶遮住部分额头,有种扑面而来的少年气。
单姯只看了一眼,就把车骑进了地下室,说起来,她已经两天没有在剧组见到江季同了。
他的戏份本就不多,之前紧赶慢赶已经把孟和风拍过的戏份全部补拍完了,现在是有他的戏份安排他才进组,不过好像也没有几场了。
晚饭还没吃,到家后单姯已经不想动了,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去厨房往锅里加了点水,打算随便煮点儿速冻饺子吃。
等待水开的过程她开了瓶冰啤,这个天气一口下去凉意从喉咙直灌胃底,让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单姯呼了口气,刚想转身回厨房,玄关处传来敲门声,她走过去开门一看,是江季同。
见单姯开了门,江季同才揭下衣帽摘掉耳机,由于刚刚运动完男生额头起了一层薄汗,沾湿了几缕额发,散发着一股男性荷尔蒙的魅力。
江季同扫了眼单姯手里握着的那罐外壁冒着水珠的啤酒,一看就是冰镇过的,这天气不能说很冷但也绝对没暖和到还能喝冰啤。
他眉眼稍抬,“不冷?”
单姯低眸看了眼手中的易拉罐,凑到嘴边又喝了一口,“还好,家里没有常温的。”
她还惦记着厨房锅里正烧着的水,语气也带了点催促,“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