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雨似丝洒在竹檐上,青瓦绿芜墙绕青苔院,烘帘自在垂。几处簸钱声,绿窗夏睡轻。风急吹撒着银丝到人间,细丝接触到河面形成层层水雾,密丝在疾风下,随着水雾在水面荡漾开来犹如鳞片波光在风中朦胧:水波在风的作用向两边婀娜散开,蛟浅河舞,麟龙波光潜;一切皆隐藏在碧与雾之中,缥缈。
屋内,亦凝被稀里雨声搅醒,困乏了遂退了外袍,歇下了。昏暗的雨夜枕着连夜不好眠,恍惚间,他看到了他——思念蚀心,他终于肯入她梦了。他用浅绿的瞳孔看着她,相隔半米,那浅绿的眸神秘幽深。她装作不禁意间睨他,他亦看着她。如此反复,反复。眉来眼去间,他看到他眉眼稍动——她知道,他的心动了。慕容玄羽离开他身边的同伴,而她的眼神只在他身上,无法移开,无法顾忌他人。他看着她,狡猾眼神,奸猾地捉弄她,温柔的笑看向她——好暖。亦凝只觉额间湿润且软的吻,她感到那湿润的唇贴在她额间——真实。有他独属的气味。她在梦境中清醒,这不是梦境——霎那间,离开了。她靠近他,想亲吻他的脖颈,他白瓷玉润般的颈近在咫尺,她犹豫了——不是现在。迷迷糊糊间,她睁开眼,漆黑且闷热,原来是不知何时被子蒙住她头了。她一把掀开,穿上外袍,推开窗,窗外雨已经停了,雨后潮湿迎面袭来。回忆片刻,似来过。她用手轻触额心回忆那软却湿润的唇——她会一直记下。
漕粮本色与折色之争也是赋税纠纷案发生的主要诱因。漕粮本色与折色之争的关键在于两个因素:是否 “任土作贡”,易于交纳;交通便利,运输成本是否低廉。
且各州县具体情况不同,享受折色的州县要求交纳本色便利,而缴纳本色的州县往往希图折色的加耗,两者索求不同因而诉讼不已。本地所产丝质绢布的价值含量自是较谷物要高得多;且物料轻便,运输成本很低。所以朝中重臣有设法把这种折色优惠给老家分宜。高安与宜丰毗邻,而宜丰离省府距离更遥远,高安享受折色的便利,自然引起宜丰县的折色呐喊。竟有识之士亲自为家乡撰写呈词,痛诉宜丰漕运之艰难,认为高安可以折色,而地势上宜丰在高安上游,更应当允许折色,况且比之宜黄、 乐安、 永宁等县,宜丰更偏僻,情况更特殊,理应折色。亦凝只好遣人前往当地进行调查记录。
具来信道,像乐安这样 “额编折色” 的优惠,招来别的州县口舌,乐安一直受到宜黄等邻县的均税均役的讼争,普遍要求折色轻赍应该一视同仁。亦凝认为改折的标准如银谷比价等,需与本地经济情况相符合,不然有失公平,百姓普遍乐意缴纳本色而抵制折色。
永宁九年永新、 安福二乡三十九都成立莲花厅,“米粮市价较他处独平,而民食充裕,输漕颇称踊跃。今因运兑之艰,另筹改折”。莲花米一担只要九钱四分,显然较城内更便宜,但想贸易实在是路途遥远,运送不便。虽然临近的乡有实行改折,但莲花厅方面认为,不实行改折为好,这不单单是与省内外谷价相差悬殊,且本地老百姓手里的米要出手变现更困难,一时难以依限输纳,要是耽误钱粮大事可是要重罪的,所以一直迟迟不实行。反复向上一级进行申诉,并且提出改革省内河道运输的方案,希望能保证本色输纳无误。
为此州府头疼不已,常常召集幕僚进行商讨,一时间激烈交锋、唇枪舌战的场景,无法阻拦。一讨论往往误了时辰,待众幕僚散去,亦凝缓缓起身,只觉腰酸背痛亦问起时间已经是亥时。“小姐,累了吧,奴婢为服侍小姐回房。”思遥连忙上前道“无事,我把今晚他们讨论的东西在整理下。”亦凝深吸一口气道
黑夜入目,慕容玄羽独自在殿,他没有歇息,他没想到亦凝竟然接了这么个差事——去抚州。虽然他不知道这趟行程是否凶险,但他确实是应当有些时日见不到她了,想到这里,慕容玄羽心中莫名燥热,他怕她逃了,盯紧她,她居然若无其事的就在他眼皮下逃走了!“你棋高一着,上官亦凝,他微微抿抿唇“咱们有的是时间清算清算。”慕容玄羽幽绿的眸中闪烁着光,他勾起薄唇轻轻说道。
他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他没想到这个人当年只是在宴会上百步穿杨,原先以为她只是个会舞刀弄枪的,没想到竟还真去了地方任职。着实让人觉得有趣。
“我看你能干多久。这地方上可真是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