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泉被桑难鸣从回忆中叫醒,不知不觉间眼眶中已然满含泪光。
“这匕首你从何而来?”江夜泉的口吻带着寻根问底的急切,她的心跳得厉害,好像让她重获新生的少年此刻就在眼前。
风吹过桑难鸣的发梢,她眉头微皱,不知这匕首有何特别,能让江夜泉顷刻间判若两人。
“这匕首是我娘送给我的,有什么问题吗山主?”桑难鸣此刻心中奔腾过数百种可能,可没有一种能解释江夜泉此刻的表现。
“你娘?这分明......”江夜泉忽然想起来二十年前那件有关那位少年的传闻。
江夜泉心中不敢置信,难道眼前这位女孩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又怎会出现在神云宗选拔之地?这未免有一点太匪夷所思 。
江夜泉思索万千,眼眸低垂:“你娘现今住在何处?”
“如若你是他的孩子,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我眼前,是不是说明他...他还尚在人世......”江夜泉渴望地看着桑难鸣,迫切希望桑难鸣的回答能弥补自己多年来苦苦追寻的答案。
“不瞒山主,我娘亲...我娘亲半月前已经离开人世了。”江夜泉的问题勾起了桑难鸣的伤心事,“我之所以来到神云宗就是因为我母亲被害,只剩下一个哥哥相依为命。”
“那你父亲呢,难道他也同你娘亲一道驾鹤西去了?”江夜泉仍不死心,她步步逼近,不留给桑难鸣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桑难鸣被江夜泉奇怪的问题弄昏了头,她不知道江夜泉为何如此关心自己的家庭。
但为了更快洗脱自己的“罪名”,桑难鸣还是开口说出自己没有任何印象的父亲:“山主,我父亲他......”
桑难鸣正要说出自己从记事起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由于背后鲜血直淌,又一直没有进行包扎治疗,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江夜泉见到此情此景,心跳漏了一拍,自从她成为莳花山山主后还从未在人前有过如此失态之时。
看着倒在地上的桑难鸣,江夜泉不会让这个自己数年来都找不到的“线索”死在自己身前。
“无论这把匕首和这姑娘到底有没有关系,她都一定知道比自己更多的隐情。”江夜泉将双手捻成花瓣状,灵力汇聚双手,下一刻两人已经消失在了擂台上。
下一刻,擂台周边的蓝色屏障也渐渐暗淡下去。
“哎哎,你们快看,江山主把那姑娘带走了,这是要直接抢人的节奏吗?”
“谁让今年是江山主负责山门事务呢,这么厉害的弟子其他山主连见都见不上喽!”
“是啊是啊,我要是也这么有天赋就好了,什么时候让我也享受一下众星捧月的感觉。”
擂台下的黄立涯仍然不放心,毕竟伤口不及时处理好也不是小事,就算他想追上去看看,也不知道两人去往何方。
“既然是江山主带走了,应该不会有事吧。”黄立涯看着周遭环境,尝试说服自己。
“九千六百四十七号,黄立涯,对战......”时间已至黄昏,夕阳漫漫,落地余晖。
中央庭院里也只剩下几百号人,通过第一关有的早已下山去庆祝,有的仍留在广场上增长自己的见识,没成功的也已经落寞离场,场地喧嚣已去。
刚刚对付完一只炼体后期妖兽的黄立涯此刻筋疲力尽地靠在一颗树旁休息,同时焦急地等待桑难鸣的归来。
黄立涯看着天空中正挂的月亮,心中遐思万千:“阿鸣,不知道你现在清醒了没有,伤口还痛不痛?今晚的月亮真圆,也不知道你看到了吗?”
莳花楼中,桑难鸣颤颤巍巍地睁开双眼,瞧见了窗外盈盈的月光,她慢慢起身,审视着周遭环境。
那张充盈着月光的窗户雕砌着花瓣模样,配以金丝镶嵌着,再往下看,整个屋子由青砖砌成,这砖上刻着祥云图案,就像是...就像是品茗楼和听雨楼一样。
桑难鸣转头的同时,手腕好像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她回头望去,发现是自己刚躺着的时候用的枕头。
不过这枕头冒着幽幽的蓝光,桑难鸣又伸手去触摸,的确是冰丝丝,滑溜溜的,看起来就非同一般。
“奇怪,我刚刚不是在擂台上吗,这里是哪?”桑难鸣一头雾水,但好在她明白自己处境应该安全,甚至还有一丝舒适感。
“你醒了。”隔着房间和外界的屏风后传出江夜泉的声音,声音仍旧冷漠,但包不住暗藏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