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冶浑浑噩噩的打车回了酒店,他的脑子一片混乱,想的全是昏暗隔间里贺玦那张颓废落寞的脸和他暧昧不明的态度,没什么继续聊下去的心情,也就没和他们去下一场,很快就散了局。
回到酒店后郁冶麻木的倒在了床上,用柔软的被子包裹着自己,汲取那微不足道的安慰。
饭局上喝了些酒,度数不算低,药物和酒精混在一起,郁冶胃感受到迟来的灼烧感,头也一抽一抽的钝痛,长期以来的药物治疗给郁冶的身体带来了太多的影响,忍受疼痛几乎是他自虐般认定自己还活着的证明。
实在是难受的不行,郁冶起身跑去卫生间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反酸让咽喉变得干涩又泛着苦味,漱了漱口才稍稍得到了缓解。
他撑着洗手台,用冷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珠顺着发丝滑过他苍白的脸,滴落在颈窝、锁骨,瞬间洇湿棉质的布料,郁冶盯着镜中毫无血色的自己,又低头看了看微微发抖的双手,一阵喘不过气来。
方才的药吐出来也白吃了,郁冶平复好心情,照惯例又依次拆了几粒出来,吃过后再次躺回床上。药有助眠的功效,即便思绪万千,他在还是在药效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的陷入了睡梦中,零碎的记忆片段组成梦境,恍惚间又回到了少年时代。
刚开始与贺玦的那几次碰面其实都不算愉快。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一还没分班的时候,那天早自习马上就要迟到了,郁冶提着早餐急冲冲的往教室赶,也没注意看路,不小心撞到一位同学,手里的豆浆洒了出来,弄脏了那人的校服衣袖。眼看着就要打上课铃了,郁冶连忙道了几声歉,迅速从书包里抽出几张餐巾纸给他擦了一下,留下自己的班级姓名说实在弄不干净就来找自己赔。做完这些郁冶又火速闪现到教室,累的话都说不出来。
才坐下没一会儿,学生会干部就来了,是每周一的例行检查,郁冶这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太着急,把校服外套落在家里了,刚想套套近乎请他们通融一下,抬头就对上了贺玦的眼睛。方才被豆浆泼出来的印子都还在这个人衣袖上,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和对方冷淡的神情,他心虚的转移了视线。
贺玦走到郁冶的桌前,翻开他的课本,面无表情的拿着登记册边写边念:“高一(8)班郁冶,没按规定穿着校服,记一分。”
好家伙,扣班级分喜提罚扫一周,相当于他连续五天都必须早起和晚回,对于起床困难户来说实在是个挑战,郁冶想到接下来惨淡的这一周感觉人生都灰暗了下去。
第二次遇见贺玦那天也没发生什么好事,郁冶是走读生,学校食堂实在说不上好吃,他平时会帮同学带带外面的早餐。他们班是不允许在教室内吃除了面包牛奶以外的东西的,但为了方便也节省时间,班上大部分同学都会把早饭带进来,平时班干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不凑巧的是,今天郁冶分早餐的时候,许久没有在早上来巡查教室的班主任出现了,刚好就把郁冶和他同桌陈序给逮住了。两人被叫去了办公室谈话,班主任让他俩好好反思,又聊了聊学习,顺便让他们把改好的作业抱回去。
陈序先抱着自己班的上作业走了,剩下还有一摞10班的,班主任让郁冶拿给10班的数学课代表贺玦。
“贺玦在吗?你们班的作业。”
把贺玦从教室喊出来,郁冶才发现他就是上次被自己弄脏外套的学生会干部,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老师让我给你的数学作业,还有上次把你的外□□脏真的真的很抱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