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要是不转回来,我就转过去。”迟醉有点赌气地说。
杨似漆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又叹了口气,说:“行行行,我转回去,行了吧,懒得说你了,一天到晚的。”
迟醉唇角轻扬, “嗯”了声说:“现在我同桌是空的,你一转回来就可以和我做同桌了。”
“为什么你一定要和我黏一块啊?自从上了初中就这样,我走哪班你就走哪班,我去哪你就一定要去哪的。”杨似漆随口抱怨。
“因为我喜欢你啊。”迟醉说。
“得了吧你,”杨似漆笑道, “别总说这种幼麻的话,我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单纯好奇而已。”
“除了你,我也没别的特别好的朋友了。”迟醉又正经做了个解释。
杨似漆想了想,好像是这样没错。
他拍拍迟醉的肩,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人不能这么孤苦无依一辈子啊,你总得习惯没有我的时候。”
迟醉看着他。
“嗯?”杨似漆的神情躲闪了一瞬,又觉得这躲得莫名奇妙的,硬着头皮又盯了回去。
等等,为什么要“硬着头皮”?
他突然有点捉摸不透自己。
“没事。”迟醉笑了笑,站起身,顺手揉了十七的头发一把,说, “回去打你的球吧,我这边还有事没处理完,先走了。”
“你要去哪啊?”杨似漆下意识追问。
迟醉并不打算告诉他:“去处理点事,你今晚早点回家。”
“今晚我哥会来接我,所以我还是先睡他那边。”杨似漆说。
迟醉知道十七还有话要说,所以没急着开口,就这么一站一坐地静待着。
杨似漆低下头,有点心虚地问:“是去处理七班那几个人吗?”
“是也不是,”迟醉温柔地笑笑,又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十七的发顶, “别多想了,一点小事而已。”
杨似漆当然知道对迟醉来说这都不算事。
可这些麻烦是他引起的,总归还是得道歉:“对不起,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处理的,但是我想到你一直躲着我就特别生气,我就想利用他们让你来找我,所以和他们报了你的名字,对不起,又给你带来麻烦了。”
迟醉伸手抬起杨似漆的脸,四目相对,他温柔道:“没怪你。”
杨似漆即刻撇开脸,抬手拍开迟醉的手,说:“知道了,小动作别这么多。”
“下次一定,”迟醉收回手, “走了。”
杨似漆“嗯”了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拜拜。”
迟醉盯着他看了会。
杨似漆有点无奈地张开双臂。
迟醉往前一步搂住他,低头把脸埋在十七的肩窝处,轻轻嗅了嗅。
“狗吗?”杨似漆却还是察觉到了这点轻微的触觉。
迟醉轻笑一声,退出这一搂,说:“拜拜。”
“拜拜拜拜拜,赶紧走,再拜就没完了!”杨似漆扳着迟醉的肩给他转了个圈,又往迟醉之前来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迟醉捏了捏杨似漆的手腕,而后笑着往他指的方向走:“拜拜。”
目送他离开之后,杨似漆一边往小鸭的方向走一边掏出了手机。
打开微信,把迟醉置顶回来,又切到大佬的聊天框,发了条信息。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我跟我发小和好了。
大佬:?哇。
大佬:恭喜啊。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刚刚在球场遇到了,顺便就聊了一下。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我现在要去打球了,回聊。
大佬:好。
杨似漆关了手机,看见有几个人浩浩荡荡地来了。
“七哥!”其中有人喊了他一声。
杨似漆心情不错,抬起手朝他们挥了挥:“哎!”
等他走近,小鸭立刻凑过来,问:“和好了?”
杨似漆笑着“嗯”了声:“和好了。”
*
晚上十点半,天色暗沉,秋风微凉,迟醉从一辆黑色迈巴赫中下来,穿了一身正式的黑西装,身侧有人打开伞撑过了他的头顶。
“下雨了?”迟醉问。
“没。”打伞的人说。
“那把伞收了。”迟醉说完,抬脚往面前这栋全国最大娱乐公司内走去。
“注意做好隐私防护,这地方狗仔特别多。”出来接待他们的小姐姐说。
“这种措施不应该你们做好吗?”迟醉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小姐姐有点尴尬,不过也没再说什么打圆场,将人送进了专梯。
她跟着进了电梯,按下楼层数。
迟醉跟着人一路进到了最高层的办公室。
除迟醉外,剩下的人全都被拒之门外了。
办公室内坐着一位中年女人,迟醉甚至没等她招待,直接到椅子上坐下了。
“啧,这么不客气么?”女人掐灭手中的烟,将一沓白纸资料递给他。
迟醉接过资料,向后靠到椅背上,捏着白纸的一角翻看起来。
“我是真没想到他真敢把你的名字呈上来。”女人笑道。
“划掉就好了,以后这种事不用问我。”迟醉说。
这个名字是杨似漆说的那批人给他报的明星选秀名单,这种东西一般报了就不能轻易划掉,划掉或者选秀节目不去的话就按违约处理,要交上大额的违约金。
资料顿在了一位内部高层上,迟醉将这面员工资料平摊在桌上,屈起指关节轻轻敲了敲贴在资料上的照片。
女人原本在低头看手机,听见动静后抬头并关了手机。
“怎么了?”女人将资料挪到自己面前。
“这人,他哥?”迟醉指的报他名字的那个人。
女人皱了皱眉:“我不记得我们公司有这号人。”
“联系电话。”迟醉昂了昂下巴,示意女人将资料上填的三个号码都打一遍。
然而——
“全是空号。”女人放下手机,摇摇头。
她低头仔细地看了眼资料:“毕业于五年前,于三年前入职,职位是去年那个被黑红的小明星的经纪人,还是A组道具队的队长,同时担任过两年顾导演的助手。”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功劳这么大,为什么我印象里会没有这号人?”
迟醉盯着女人手上的金镯子,心中有了个猜测。
“云总。”迟醉打断了还在不断自我怀疑的云女士。
云女士看向他。
“您之前和我说,这个镯子是个男人送你的,但出于保秘,您并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迟醉靠回椅背上,道, “现在,您可以仔细想想,还记不记得送镯子的人。”
云女士闻言静默了一阵,随即表情变得极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