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啊。”杨似漆冲迟醉笑了笑。
迟醉“嗯”了声,看见这抹笑,克制住心里想扑去咬他的冲动,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后也坐下了。
他刚坐下,屁股都没放好呢,杨似漆就先开口质问了:“有自控力的Alpha?危险指数很低?”
“……抱歉。”迟醉的视线黏在杨似漆身上,总滑过脖颈的位置,后又强迫自己移开。
杨似漆没察觉,在极端效应以及高浓度的非已Alpha的信息素影响下,他明显地有些难受了。
“为什么易感期要骗我?”他强忍着不适,问。
“在你的信息素下不容易失控,所以才想和你待在一起。”迟醉解释。
“你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要到易感期了吗?从你频繁用信息素压我开始,”杨似漆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看着得体一些,抚额遮住自己微皱的眉头,“你以前不是都能提前到医院来么?这次为什么不行?”
迟醉垂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因为我的信息素能够安抚你?”杨似漆也没给他机会说话,自问自答道。
“是这样没错,”迟醉无声叹了口气,看向杨似漆,“你要是觉得和我待在一起难受,可以走的。”
杨似漆看着他。
迟醉没再做任何表率,像在给他留思考空间。
杨似漆气笑了,什么话也没说,笑着点点头,站起来转身出了办公室,只剩迟醉一人还坐在椅子上。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小鸭几步上前,手里拿着一瓶阻隔喷雾往他身上一通狂喷。
杨似漆懒得解释,烦躁道:“回家。”
小鸭见他步子迈得很快地向外走,立即也快步跟上,一边走一边问:“不是,什么情况啊?”
杨似漆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再加上被信息素影响,躁得慌,简单粗暴地回了句:“滚。”
小鸭回头有点担忧地看了裴医生一眼。
裴医生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小鸭松了口气,跟上杨似漆。
外面的天热得吓人,晚风都是温的,杨似漆都想直接掉头回医院吹空调了。
一轮不是很圆的月挂在天上,昭示着中秋即将到来。
杨似漆收回看天的视线,拉开面前副驾的门,对着自家司机说:“去我家,别去迟醉那边了。”
司机没意见,等小鸭也上了车,踩下油门就往杨似漆家开去。
杨似漆将窗开打开,从抽屉里掏出包烟来,抽出一根点上。
司机看见,提醒道:“杨少爷,少抽点。”
杨似漆没理他,看着窗外,吐出口烟。
小鸭往后一靠,闭上眼,默默叹了口气。
“你身上的伤,”杨似漆在一片沉默中忽然开了口,问小鸭,“严重吗?”
“这种学习人物打人都没技巧的,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啊。”小鸭笑着说。
杨似漆哦了声。
杨似漆只抽了一根烟就没再继续了,将烟头扔进烟灰缸后闭上了眼。
司机先送小鸭回了家,杨似漆在迷迷糊糊中想起自己的手机好像忘记充电了,刚准备清醒一下充个电,车就已经回到家里的车库了。
“上去吃个饭?”杨似漆下车前问了司机一句。
司机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谢谢。”
杨似漆猜也能猜到,本来也就是礼貌地问一句,对方婉拒便没再多留,松开安全带下车。
很久没回过这边了。
乘电梯的时候,杨似漆看了眼墙上的广告。
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这些广告也没变过,总让他有一种还在以前的感觉。
到家门口,他输入密码,并没有改,依旧是他的生日。
只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门打开后有人在家。
餐厅的灯是亮着的,一位打扮成熟得体的年轻男人坐在餐位上捡菜,听见开门的动静后往门口看了一眼。
这是一位与杨似漆长相有七分相似的男人。
“哥哥,”杨似漆没什么情绪地喊了声,换鞋坐到沙发上后又问,“今天怎么不在公司?”
杨临收回视线,继续捡菜到碗里,说:“今天也没过中秋啊。”
杨似漆没说话,他哥也没再理他,整个屋子里只剩下碗具磕碰的细微声响。
他把手机充上电,然后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去洗了个澡。
他这澡洗得有点久,因为一直站在花洒底下发呆。
出来之后,杨临已经吃完饭洗好碗了。
彼时杨临正坐在单人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见到杨似漆出来,他喊住对方:“十七。”
杨似漆应了声“干嘛”,便走到充电手机的地方拔了电线。
“怎么回这边了?”杨临合上笔记本电脑,问。
“我家,我不能回?”杨似漆吊儿郎当地坐到沙发里,和他哥形成极致的反差。
杨临挑了挑眉,没说话。
杨似漆被他盯了几秒,最后还是顶不住这道审视的目光,唯唯诺诺道:“和迟醉发生了点矛盾,短时间内不会回去。”
“那先住这边吧,”杨临也没问是什么矛盾,将电脑放到桌上,又向后靠到了沙发里,说,“这几天公司不忙,我会回来做饭,如果我没有及时回来你就自己点外卖。”
杨似漆“嗯”了声,突然问:“赵一燃在你们公司做得怎么样?”
“什么我们公司,都一家人,别总说得这么生疏。”杨临纠正他。
“一时嘴快了,”杨似漆笑了笑,“所以怎么样?”
“挺好的,调去分部那边做高管了,人品是不错的。”杨临回答。
杨似漆点了点头。
“闹什么矛盾了?”杨临突然问。
“什么?”杨似漆还没反应过来。
“你和迟醉。”杨临说。
杨似漆没说话,移开视线,看着自己的双手。
杨临也不催他,打开自己的手机随便刷了几下。
过了差不多五六分钟,杨似漆才终于说:“他可能是易感期脾气不太好吧,说如果我和他待在一起难受的话可以走的,然后我就走了。”
杨临皱了皱眉:“他易感期没在医院?”
杨似漆反应很快地瞒下了一部分事实:“他这话就是在医院说的。”
“以后他易感期你离他远点,他对你是正向极端,可能会把你当Omega咬。”杨临说。
“我知道的。”杨似漆说完之后顿了顿,又想起在医院时迟醉那句有点失望的“可以走的”,心脏顿时抽了一下。
“哥。”他喊了杨临一声。
杨临看向他:“怎么了?”
“我想转班。”杨似漆说得很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