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似漆说完这句话后迟醉莫名乖顺了许多,像心情转好了,从地上起来,连红酒味都没那么令人微薰了。
迟醉坐到了杨似漆的床上,盯着床头柜上的相框看。
那是他们小时候的合照。
杨似漆松了口气,起身去找医药箱拿抑制剂。
拿了管抑制剂回来,杨似漆一边给迟醉扎一边说:“你以前感觉不对的时候都会自觉跑去隔离然后给我发信息说的,怎么这次不一样了?”
迟醉自觉从箱里翻出阻隔贴贴在后颈,说:“以前医生说等级高的Alpha易感期失控了很容易出事,我怕伤害到你就一直在易感期之前去隔离了。”
“嗯,那今天?”杨似漆问着,将打空的抑制剂扔进垃圾桶里,给自己也贴上了阻隔贴。
“医生给我测数值的时候一直很稳定,我是为数不多在易感期有自控力的Alpha,我危险指数很低,医生说下次易感期可以尝试不隔离。”迟醉说。
“……那你进门推我那一下是几个意思?故意的吗?”杨似漆略微无语地看着他。
“我的自控力又不是百分之百存在的,再说你还让我在门口等了你那么久。”迟醉也看着他,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处于易感期,他眼里总写着几道意味不明的情绪。
杨似漆飞速移开目光,看向地面,拙劣地转移话题:“那你明天去不了图书馆了?”
“本来你不去我就没打算去了,而且他对你有敌意,我不喜欢。”迟醉说。
杨似漆点头嗯了声。
他让迟醉先去洗澡,自己则是换下了那身青苹果红酒味的衣服,接着去吃饭。
晚睡前杨似漆又多了一个问题:易感期的Alpha竹马要和自己挤一张床怎么办?
杨似漆站在房间门前,门只拉开了不足一人通过的空间。
他抓着门把手,看着门外抱着一个枕头的迟醉,陷入沉思。
走廊只开了一盏不算亮的小灯,杨似漆的房间也只开了床头的小夜灯,这个角度看双方,都莫名有种轮廓被遮住的帅和阴郁。
“你想睡我房间可以,那我只能去酒店睡了,我说真的,我受不了你信息素的味道,一闻就会难受。”他半分不让。
自从分化之后他就几乎没再和迟醉睡过同一张床。
他对所有Alpha的信息素反应都不会这么大,唯独对迟醉的信息素不同。
只闻一下,一点,甚至是安抚性的,都会让他感到难受。
他也接触过其他顶级Alpha,无一例外的,只有迟醉的信息素会让他只尝到一点就难受。
“可是我易感期的时候进过你房里了,现在里边也应该有味道才对。”迟醉也钻着杨似漆的空子。
“我刚刚消过味了,现在里边全是我的味道。”杨似漆说。
迟醉垂下眼,没有说话,但站在原地也没动。
杨似漆懒得理他,顶级Alpha易感期前后本来就不该和别的人接触。
他绝情地将门关上了。
往床上一躺,他直接把两只鞋踢掉,面对着天花板闭上了眼睛。
五分钟后。
杨似漆睁开眼,叹了口气,下床走向门口,将门打开。
果不其然,迟醉还站在原地,跟站军姿似的保持着抱枕头的动作没有变。
杨似漆再次叹了口气,后退一步将门拉大,简洁明了道:“进来。”
“谢谢。”迟醉毫不客气地走进房间。
借着微弱的一丝光亮,杨似漆在他额前及颈侧看见了几滴汗。
“把汗擦擦,省得感冒了。”他说着把门关上,又走到床边拿起空调摇控器,将温度调高了些。
迟醉把自己的枕头摆好,然后才抽纸擦了汗。
“你闻到别的Alpha信息素不会觉得难受吗?”杨似漆向后倒到床上,问。
会,当然会。
“你的不会。”迟醉一边擦汗一边说。
这是真的,和一闻到他信息素就会难受的杨似漆相反,他闻到杨似漆的信息素就会觉得舒畅。
对于这种现象,科学是有历史记录的,但很稀有,历史上把这样的现象称为“两A中的极端效应”,当然相对的就还有“两O中的极端效应”。
杨似漆是知道这点的,他和迟醉同时分化,去到医院时医生告诉过他们。
迟醉把纸扔到垃圾桶里,躺到床上后偏头看着杨似漆。
此时杨似漆已经闭上了眼,细密的长睫毛垂下。
和平时里的杨似漆相比,现在的他看着乖到不行。
杨似漆对于极端效应有点哭笑不得。
两人从出生起就一直形影不离的,但初中之前的迟醉一直不喜欢杨似漆,之后他们不在一个学校了,迟醉又突然废了大劲转到他身边,后来的态度就一直没再差过。
也许极端效应就和迟醉这人一样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似漆用手肘轻轻撞了迟醉一下,小声问:“睡了吗?”
“没。”迟醉也小声回复。
杨似漆睁开眼的同时翻了个身,看着一直侧身睡的迟醉。
“嗯?”迟醉睁开眼看他。
“有件事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你了。”杨似漆说。
“什么?”迟醉问。
杨似漆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问:“初中的时候……你为什么来找我了?”
那时他们甚至已经不在一个省了。
迟醉看着他。
他也看着迟醉。
他想了想后又说:“如果你不想说就……”
“我那时没想到你会跑那么远。”迟醉打断了他的话。
杨似漆闭了闭眼,而后也不知道该带什么情绪了,莫名地只能干笑一声。
“因为你不喜欢我,也许也不想见到我,所以我就离你远远的了。”他说。
“嗯,所以我后悔了,不该对你那么坏的。”迟醉抬起手,将手按在了对方的头顶。
杨似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拿掉迟醉的手,又翻身回去继续闭上眼:“睡吧。”
“你以前讨厌过我吗?”迟醉却没放过他,问。
“从来没有。”杨似漆说。
迟醉笑了笑:“睡吧。”
时间滴滴点点流逝,杨似漆睡熟之后,迟醉睁开眼,偏头看着身边的人。
他抬手搂住杨似漆的腰,向前凑近,将鼻子贴在对方的腺体前,深吸了口气。
好变态啊迟醉。
他勾起唇角,将人搂得更紧。
那又怎样?Alpha本性恶劣。
“那咋了?”杨似漆叼着牙刷,一只手拿着手机打电话,“迟醉易感期,我出不去。”
“不是?”小鸭愣了愣,“他易感期你更不应该和他待一起啊,你不是对他的信息素……”
“哎呀,”杨似漆吐出一口泡泡,说,“易感期的Alpha总是敏感多疑的,我可是和他从小长大的好兄弟,万一他以为我要和他绝交怎么办?”
“……好兄弟?”小鸭噎了噎。
“嗯,不然?哎你们Beta是不会懂的,我易感期的时候可是恨不得把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放在视线内呢,当然迟醉也算,只是实在受不了他的信息素,我怕我忍不住揍他而已。”杨似漆说完这一通话后把水含进口中,咕噜几下后又吐出来。
“行行行,那下次再去咯。”小鸭说。
“嗯。”杨似漆将电话挂了。
早餐是点的外卖,因为迟醉现在这个情况不太适合做饭,感觉很可能一个不小心就把饭缸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