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一大老爷们能别整天用这种小姑娘用的创可贴么?”杨似漆抬起手臂方便迟醉擦药,手里拿着一块镜子,一边一边笑一边说,“和我头发颜色还挺搭。”
迟醉轻轻笑了一声,说:“可爱。”
“可爱个鬼,在我脸上丑死了。”杨似漆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Omega给我贴的。”
迟醉手上的的动作突然重了些。
“嘶——疼疼疼疼疼,轻点轻点。”杨似漆条件反射地避开迟醉碰他伤处的手。
“抱歉。”迟醉继续给他涂药,微微勾着嘴角,“你希望是哪个Omega给你贴的?”
“还没找到喜欢的,以后再说。”杨似漆说。
“嗯。”迟醉应声。
迟醉看着杨似漆受伤的身体,原本无瑕的皮肤被染上七零八落的伤口,就像是一片完美的叶子被虫啃食了一般。
涂药时,他的手有意无意地蹭过胸口某处地方,感受到杨似漆身体的颤栗。
“裤子脱了。”把后背的伤也涂完后,迟醉说道。
“腿上的我能自己处理。”杨似漆说是这么说着,但还是站起来老实地把裤子脱了。
他脱裤子的速度很快,唰一下裤子就下来了,但在迟醉的眼里就好像被强行按了减速。
他匿去眼里的暗色,蹲下身看杨似漆腿上的伤。
青紫的淤青污染了雪白的大腿,膝盖处甚至破了点皮,应该是摔了一跤,刚刚擦手肘的时候也有同样的破皮。
“肿淤青了吧?”杨似漆低着头看自己。
“嗯。”迟醉曲起食指,用指关节在杨似漆的大腿根上轻轻刮了一下。
杨似漆躲了躲,然后笑了:“别挠我痒痒,幼不幼稚啊?”
迟醉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涂完药后,迟醉去洗手,杨似漆到餐桌前吃饭。
迟醉洗完手回来上桌,一边坐下一边说:“你等一会洗澡的时候水别碰到破皮的地方,洗完澡过来我房间给你涂睡前用的药。”
“昂。”杨似漆点点头。
吃完饭,杨似漆一边洗碗一边哼歌,仿佛今天晚上的事情对他的心情没有任何影响。
影响肯定还是有点的,但是他心比较大,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再说了。
这仇也用不着他报。
*
迟醉坐在书房,紧闭着窗帘,房间里只开了书桌前一盏暖黄的灯,他习惯这样的光线,书房里若是开了大灯会让他觉得过于明亮。
手机和人打着电话放在桌上,面前放着一本书,他淡淡翻过一页,安静的书房里响起纸张翻动的声音。
“查到了。”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处理掉。”迟醉淡淡道。
“全部吗?”男人问。
“十二点半我会过去,带头的那个人留着别动。”迟醉说。
“……留曾少爷吗?”男人不确定道。
“你废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迟醉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调,对面的男人却从这句话中读出了不耐烦。
“我这就去办。”男人说。
迟醉挂了电话。
他又看了一会儿书,一章目看完,他才关灯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就在杨似漆房间对面,进房间之前他习惯性往对面那间瞥一眼。
杨似漆的房间没有关门的习惯,这会儿敞开着门,能听见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
迟醉只分神了几秒,就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关上了。
杨似漆洗澡洗得小心翼翼的,他还是第一次觉得洗澡是件麻烦事。
平时他洗也就五六分钟的事情,今天因为受了伤,他洗了十几分钟。
洗完澡之后身上的淤青和破皮的地方就开始疼了,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就是哪哪都痛,动一下都感觉全身酸爽。
他只穿了条内裤就去敲了对面房间的门。
门打开的时候,他看见迟醉脸上明显的怔色。
杨似漆很有成就感,和他对视一眼,然后没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没见过帅哥出浴图吧?”
迟醉别开脸轻轻笑了一声,然后给他让出了个过道:“帅哥请进。”
是很帅,身上也就擦了个半干,还带着些水汽,头上浅浅的蓝色被水打湿,软趴趴地搭在头上,配合着一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就是黑白无常来了都得被他勾走。
杨似漆在房间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迟醉拿着几管药膏过来,先给他的脸贴上创可贴,然后继续之前的流程。
杨似漆低头看着迟醉认真的神情。
迟醉微微垂着眸,细心的将药膏在他身上涂抹开,睫毛遮住了他透黑的眼眸,莫名带出几分乖巧。
迟醉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真的很吸引人。
“迟醉,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别好看?”杨似漆突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迟醉嘴角轻微上扬,说:“有。”
“真的帅得很牛逼,我觉得我们俩帅得不相上下!”杨似漆笑着说。
“嗯。”迟醉也笑。
十二点半。
迟醉轻轻拧开杨似漆的房间门,房间里乌黑一片,但能听见细微的鼾声,不吵,像刚出生的小猫打鼾一样,很可爱。
确认杨似漆睡着了之后,迟醉才出了门。
司机已经在别墅门口等着,见到自家少爷来了,主动为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迟醉上车,看见车后座还坐着三个保镖。
“带这么多人做什么?”迟醉系好安全带,问。
“是林鹤的吩咐。”司机说。
林鹤就是和迟醉通话的那个男人。
“曾家有动静?”迟醉问。
“他们在联系杨少爷,想求个情。”司机无奈道。
可惜杨似漆的手机摔坏了还没来得及换新的。
曾家。
曾家主扶着额,看着对面的妻子。
“老爷,您喝杯茶。”管家给他倒了杯。
曾家主点点头,叹了口气。
“你说他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杨家,”他有些绝望地说,“要知道,招惹了杨家,等于同时招惹了迟家啊!”
“现在要紧的是这个吗!”他妻子忍无可忍地说,“你儿子!失踪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担心能顶饭吃吗!”曾家主一拍桌子,大声道,“我们家先闹的事,我们报警去找啊,杨家反手就能告我们一个聚众打架!”
妻子的声音更大:“你到底在怕什么!迟醉是能杀了你吗!?”
曾家主气笑了:“你觉得呢?”
“他杀的人还少吗?”
*
偏离城市中心的位置,一间不透光的小房子内,开着一盏亮灯,直直地照在曾少爷脸上。
迟醉坐在他对面,离他六七米远。
“曾少爷。”他喊了声。
曾少爷现在手脚被绑死在椅子上,身上带着多处伤口,他抬眸看向迟醉,颤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迟醉不紧不慢地戴上手套,站起身往曾少爷的方向走去。
浓郁的红酒味信息素瞬间在空气中炸开,压向曾少爷。
他平时对杨似漆用的信息素压制甚至没过50%的浓度,这次的浓度高达90%。
信息素是可以杀人的。
只要你足够强大。
“放心,不会对你下死手的。”迟醉淡淡道。
“我还没杀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