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知乐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周易满正色道，“我都没放弃你，你更不能放弃自己。走吧，现在去那边还能练半个多小时。”

他率先起身，听他这么说，陈知乐很不是滋味，周易满这么认真的帮她，她不能辜负他的心意。

一班教室离钢琴教室不远，直接上二楼过天桥就到了，好在这个时间没有人在练琴。

周易满给她拉了张凳子，熟练地坐在钢琴前，陈知乐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从前都是她偷偷在门口看他。

“我们以四分音符为一拍，每拍需要打一下，八分音符每拍两下……”

周易满边说边给她演示，“你注意听我的节奏哪个快哪个慢。”

这些知识对陈知乐来说很迷茫，是完全陌生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小学初中的时候也有音乐课，但那时的音乐课完全不教这些，老师教唱几首歌，一学期的音乐课就算过去了。

陈知乐感觉头都要大了，在这种事情上，周易满比她有耐心，“没事，不急，今天不行，明天后天我继续教你。”

“你现在可以试着用手打一下拍子，按照我刚刚说的，先从四分音符开始。”

陈知乐伸出两只手，一边拍一边数拍子，不太确定地问他，“哒哒哒哒，是这样吗？”

“对，八分音符呢？”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她的声音仿佛跟手不认识般，拍子数完了，手还在打拍子。

“没关系，再来一遍，多练习几次就熟悉了，刚开始接触是很难的，我也一样，刚开始学的时候练了很久。”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知乐再一次惊讶于周易满的耐心和好脾气，她一次次出错，他一次次演示教她，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她总算理解了一点点。

陈知乐默默松了口气，要是再不会打拍子，她都担心周易满觉得她是一个超级大笨蛋了。

周易满挑了下眉，眉眼中不乏得意，“看来我还挺有教学的天赋，明晚继续练习，这只是最基础的一部分，明天再教你更细致的，下周理论考试保你拿高分。”

“啊？明天还要继续啊？”

她瞬间蔫了，感觉她现在的脑子里全是哒哒哒哒！

“不想学？”

“想，你别嫌弃我笨就行。”

周易满轻笑一声，“我是这种人？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我不过是恰巧学过钢琴，对乐理的了解比你多一点而已。”

说起钢琴，陈知乐莫名想起那天公共课上课前他弹钢琴的画面，嘈杂的教室里，他坐在钢琴前是那么安静美好。

就如此刻一样。

“周易满，上周五你弹的曲子叫什么呀？”

见周易满皱了下眉，似是在回想，她又补充道，“就是英语公开课上课前你在会议室弹的那首曲子。”

周易满有些意外，漆黑的桃花眼饶有意味地盯着她，“陈知乐，你怎么这么关注我？”

他慢悠悠道，“喜欢我？”

喜欢我三个字被他刻意拉得很长，悠然随意的语调像是早已洞悉一切，又像是试探。

这样直白的话对陈知乐来说，如一颗大石头被抛进平静的湖面里轰然炸开，掀起波涛巨浪，她的脑子也要炸了。

她快速在脑子里分析，自己这句话有这么明显吗？亦或是她的某些行为让他察觉了她的心思？

陈知乐并不害怕周易满知道她的喜欢，可时间不对，她可以在高考结束后告诉他，可以在他们都上大学后告诉他，绝不能是现在。

他们才高一，还有更重要的学业，她是那么喜欢周易满，同时她也清楚，她爱自己，爱自己光明璀璨的前程。

脑子和心同时拉扯着她，许多否认的话默默过了一遍又一遍，陈知乐揪着手，慌乱无措的眼神快速瞄了周易满一眼，又快速移开目光。

“我觉得挺好听的，你还没告诉我，那首曲子叫什么？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学。”

她没承认也没否认，只丢了一个问题给他，陈知乐不难察觉自始至终都有一道炽热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所以她选择低头躲避。

周易满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生，直白毫不避讳的目光。

忽地，他的眼神缓缓落在女生泛红的耳垂，唇角不自觉勾起笑意，“梦中的婚礼，挺简单的，算是入门曲。”

“你喜欢，我可以教你。”

女生白皙的脸庞上那一抹红，貌似在告诉他答案。

陈知乐连忙摇头，“我就这么一说，不麻烦你了，我们快回教室吧，等下要上课了。”

不等他说什么，她先一步走出教室，让外面的冷风肆意吹过她烫得吓人的脸和耳朵。

她和周易满并排走回教室，她第一次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再快那么一点点，不然那么细心的他会发现她的异样。

只是陈知乐忽略了，那么细心的周易满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异样？

-

在周易满一连几天的教学下，陈知乐掌握了一些基础的乐理知识，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对下周的理论考试应该够用了。

这几天她每天下午都和周易满在钢琴教室学习，她才知道原来周易满有时候晚自习来得晚，基本都是在练琴。

“钢琴很有意思，我很喜欢，它像我的朋友一样陪伴在我身边，每当我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弹弹琴好像又想通了很多事情。”

天桥上，周易满走在前头，陈知乐习惯落后他一小半步，这样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他。

听到他平静的话语，她走到他身边，“你可以试着说服倪阿姨，你弹得这么好，不继续深造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