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公主府册上并无此人。”冬梅附耳回道。
这叫什么事啊,越来越乱了。
姜知寻哭笑不得,突然灵机一动:“大力,你既然唤我主人,那便让我瞧瞧你的本事,公主府可不养闲人。”
“包在大力身上!”大力将胸脯拍得砰砰作响,随后直接朝着墙壁出手。
“嘭!”“啪!”“嘭!”“啪!”
大力果然人如其名,他用力握拳锤向围墙。
数拳下,看似高大的围墙不堪一击,轰然倒塌。
“主人请看,大力力大无穷!”大力伸手往粗壮手臂上比了比。
谁料,围墙倒下,后方竟是一个荒废的宅子,宅子里的众人正四处仓皇逃走。
“天呐!竟有如此玄机!”冬梅悄悄向姜知寻竖起了大拇指,“殿下果然料事如神,妙极!”
姜知寻百口莫辩:我倒也没真的想砸墙啊,这大力害死我了!
眼尖的姜知寻,抬眼便一眼看到:宅内众人竟皆是边境一起长大的伙伴,她幼时最好伙伴——窈娘也在其中。
姜知寻恐伤了他们,连忙下令道:“不可伤了宅中之人。”
羽卫只好掏出绳索,将宅中之人捆住。
“窈娘,你怎会在此?”姜知寻杏眸满是疑问。
“当然是救命恩人将我们送到这里,没有他,我们早就死在了被卖的路上了。”窈娘愤恨地看向姜知寻。
“什么?”姜知寻讶然追问,神色变得凝重。
焦灼之际,宅内有人寻着时机,挣脱绳索,趁机往外逃走。
羽卫亮出宝剑,正欲捉拿。
突然从门外飞来一把锐利短剑,旋舞一圈,将羽卫们手中的剑精准打掉。
“住手!”姜知寻看到慕神医扶着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太缓缓步入宅子,老太正气凛凛,声如洪钟。
“京城光天化日之下,又拆墙又绑人的,视皇法为何物?”老太神色不满,一双炯目直直看向姜知寻,透着一股隐隐的压迫感。
慕神医候在一旁,亦是眉头紧皱,隐有不认同之色。
冬梅及时附耳提醒道:“这位老太太乃沈国公夫人,是沈将军和佩瑶小姐的嫡亲祖母。”
姜知寻大吃一惊,心想:这误会整大了。
*
那边姜知寻焦头烂额正待处理一团麻乱的诸事,这边京城里却又流言四起。
“你看了今日那期《京都瞭望》没?听闻望月公主要和亲外族了。”
“望月公主不是刚从民间找回来吗?之前都在择驸马了,皇帝也颇为宠爱,应该不会吧?”
“边境战事不断,沈家那边又折损了几位将军,和亲是最平和解决之法了,想必也是无奈之举啊。”
“如此看来,莫不是当时将公主从民间找回,就是为了和亲罢?”
“哎呦,兄台,慎言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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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国公府清辉院。
“主子,近日世家联手,放出望月公主和亲外族消息。”无痕小心翼翼道,“现在京城上下议论纷纷,恐对公主不利。”
“一群吸血的水蛭!”沈怀远大手拍桌,细细的木屑在空中飞扬,手上青筋爆现,“女子无辜,战事与和亲何干?他们竟敢动了这般歪念头。”
无痕瞧着主子凤眼里那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心中腹诽:还说不是为了公主留在京中,这般生气又是为何;您平时遇到这种事可是冷静得很。
沈怀远突地站起来,冷声道:“姜知寻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不许别人这般对她。”
“无痕,你找几个身手好的兄弟,将他们《京都瞭望》老巢捣毁了,给他们一个教训。那些流言便随之散去吧,记得手脚干净点。”
无痕第一次看主子这般护一个人,有些新鲜,但不敢打趣:“是,主子。”
是日,世家《京都瞭望》所在楼阁,莫名走水,楼中诸物尽毁;人员无一人伤亡,却光着身子从街上醒来,仓皇而散。
经此一事,望月公主和亲外族流言在明面上倒慢慢平息下来。
*
“见过沈国公夫人。”姜知寻上前朝沈老太君行了晚辈礼。
“老婆子可受不起公主这个礼。”沈老太君脸色不悦。
“方才那般做,乃是本宫绣坊无故遭人纵火,府中羽卫循着纵火之人踪迹追查至此。拆墙后发现是本宫在民间的伙伴入京寻本宫,乃是误会一场,稍后本宫便带他们回府安顿。”姜知寻硬着头皮耐心解释道。
沈老太君似是听了进去,但扫了眼站在角落的大力,又冷哼一声:“随意带着胡人出入,真是荒谬。”
姜知寻哑口无言,只好露出乖巧笑容。
沈老太君转眼又看到满目疲惫芸娘,便对候在一旁的慕神医道:“神医,您的侄女总算找到了,我总算没有辜负所托,您便在此处叙叙旧,不必着急回府听我老婆子絮叨了。”
姜知寻目送沈老太君离开背影,松了一口气。
突觉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直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