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枝和陈嘉礼站在病房外,纪言枝想遮掩已经泛红的眼眶和鼻尖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陈嘉礼站在一旁却无能为力,纪言枝的眼泪一颗一颗像珍珠般滑落到地上,空挡的走廊里抽噎的声音也愈发强烈,陈嘉礼转过身一把将纪言枝拥入怀中,纪言枝双手捂住脸依偎在陈嘉礼的怀里,害怕泪水浸透陈嘉礼的衣襟,陈嘉礼抚摸着纪言枝的头,像是在安慰受伤的小猫,“没事了没事了。”陈嘉礼小声喃喃自语。
深夜里,纪言叶依旧牵着陆轻竹的手,因为劳累趴在陆轻竹的床前酣然入睡,纪言枝倚靠在陈嘉礼的肩头,两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熟睡,这场来之不易的久违的安宁。
此刻,时间也变成了聆听者,聆听着青春的故事,青春这幅画卷你我都是画中人。
也许疼痛就是青春最特有的标识。
陆轻竹因抽血过多需静心修养,由于身边无亲属陪同照料纪言叶拥有了充分的理由,自告奋勇的和袁洁说:“妈,你也知道陆轻竹她现在身体情况真的很差,没有人照顾真的不行,这事啊就得我来。”说着纪言叶就走到正在择菜的袁洁身后为她捶起了肩,边捶边不忘给一边的纪言枝使眼色,纪言枝翻了个白眼说:“是啊妈,要不是我要准备竞赛的事我肯定就去照顾她了。”袁洁叹了口气说:“唉,也是,轻竹是个好孩子,可惜命不好投胎到这样一户人家。”纪言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继续捶着肩。“平时我也没什么事,我去照顾她吧,轻竹不是说特喜欢我做的饭嘛。”袁洁回答。“真的妈!那太好啦,谢谢妈”纪言叶喜出望外,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陆轻竹在袁洁的照顾下身体逐渐恢复,纪言叶每天的课间总会第一个冲出校园奔向医院去看望陆轻竹,陈嘉礼和纪言枝每天的自习则都会在班级里认真的备考,晚自习下课也都会约好去图书馆共同学习,取长补短,两人还会在闲暇时间将重点知识点记好在放学后给陆轻竹补习功课,四个人总是会在医院的病房里点灯熬油到深夜最后趴在病床上睡着。
深夜里袁洁拎着接好的热水走回病房,刚刚走到病房门口看着病房里昏黄灯光下已经熟睡的四人轻声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这几个孩子。”
嗡——嗡——嗡——
手机一阵震动,袁洁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是纪树打来的电话,袁洁已经昏花的眼睛摆弄着手机,按下了手机上的接通键。“喂,老纪啊,这么晚了怎么了?”袁洁有些担心地问,“老婆,刚忙完想着给你打个电话,公司现在可能遇到了很大麻烦,可能要……破产。”纪树的语气很严肃,袁洁表情凝滞小声地说:“老纪,公司破产就破产吧,回来吧,咱们可以在这小县城自己开家店,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老婆,我不想打拼了半辈子的事业就这么完了,家里最近还好吗?”“一切都好,两个孩子都大了不用我操心。”袁洁看了看熟睡中的四个人。“那就好,我这又要忙了,等有时间再给你打。”纪树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随后纪树转来一笔账,一万块钱在当下这个年代也是一笔不菲的金额,短信上又发来他的一条信息,“老婆,我亏欠家里太多了,我一定会努力弥补这些年对家里的亏欠,我爱你老婆。”袁洁看到信息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夺出,袁洁捂住嘴蹲坐在地上悄声地哭泣,纪言枝背靠在病房门边静静地听着。
竞赛这一天终于到来,袁洁和纪言叶,陆轻竹三人送陈嘉礼和纪言枝来到考点。“孩子们别紧张,”袁洁给两人加油鼓劲,“姐,礼哥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纪言叶说,“对呀对呀,你们准备了这些天,肯定可以的,”陆轻竹笑着看着纪言枝。
“请各位考生入场。”随着广播响起,各个学校的考生开始入场,两人又检查了自己的准考证和身份证确认无误之后走入了考场。“加油!”三个人在考场外喊着,两人向他们挥舞着手臂,走向考场。
两人的考场并不在一起,到了中央大厅,来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挡住两人的去路,两人站在大厅里,相互对视,陈嘉礼浅浅地笑,抬起手握拳说:“加油,纪言枝。”纪言枝嫣然一笑,眉眼弯弯也抬起了手握成拳人说:“你也加油,陈嘉礼。”两个人碰了拳向着不同的考场走去没有回头。
分道扬镳的考场,却不想背道而驰的人生,我希望今后的人生你我南北都顺路,再无岔口。
笔尖生出的花,每落一笔都繁花似锦,一撇一捺皆是人生,飞速转动的笔尖正如一分一秒流逝的时光,此刻骄阳正好,你我正当年少,无论书写怎样的答案,都是青春的满分答卷,落子无悔,岁月无悔,青春亦无悔。
到底是市里重视的竞赛,题目真不简单。纪言枝心中默默想着,手中的笔却从未停下,
终于在打铃的最后一刻填写完全部的答案,她合上笔抬头望向窗外,天空湛蓝一望无际,偶尔有几朵云飘过,秋日里的落叶飘飘零零落在地面因下雨淤积的坑洼中,形成几潭深浅不一的池塘,纪言枝走出考场在中央大厅望着陈嘉礼考场的方向,等了许久也依旧不见陈嘉礼的身影,她想也许陈嘉礼早已经答完了试题出去了,她看着寥寥无几的大厅没再等他,径直走出了教学楼。
一场秋雨一场寒真是不假,下过几场秋雨的天气实在有些凉爽,纪言枝不禁裹住了衣裳,藏青色的格子衬衫是当下的潮流,纪言枝走在人群中实在有些难以分辨,随意扎的丸子头显得更加大众,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好几个与自己类似装扮的考生。
忽然一双手搭上了纪言枝的肩膀,纪言枝蓦然转头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使得心里格外踏实,“冷不冷,看你快缩成一团了。”陈嘉礼的手没接触纪言枝多久就放了下来,“不冷,我还以为你走了呢,”纪言枝眉梢微挑,露出淡淡的笑容,微风轻轻一吹,鬓角的长发被轻轻吹起,眼眸同发丝一起闪烁着光芒,陈嘉礼慌了神随即将视线移开不再敢与纪言枝对视,纪言枝也觉察自己的目光太过炽热也不再看他。“出来的是有些晚了,久等了。”陈嘉礼回答。“不晚。”纪言枝说道。
袁洁三人眺望着考场,仔细地寻找着两人的身影,“诶,姐!礼哥!”纪言叶等到两人走近才认出了两人,“考得怎么样?”纪言叶问道,“诶呀,别问别问快回家吃饭,阿姨给你们坐了一大桌子好吃的。”袁洁拍了拍纪言叶。“好,我最喜欢吃阿姨做的饭了。”陆轻竹笑眯眯地看着袁洁。“那快走。”袁洁笑起来遮掩不住眼角的皱纹。
陆轻竹挽着袁洁的手臂在前面走着,三人则在后面走,“诶姐,你今天的穿搭怎么这么大众,我都没人出来你,”纪言叶看了看纪言枝问道。“啊?很大众吗?”纪言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格子衬衫回答,“对啊,礼哥你怎么认出来的?我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纪言叶又看了看陈嘉礼,陈嘉礼望向纪言枝说:“比较熟悉吧,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她了。”“我和她认识十几年了比你更熟悉都没认出来。”纪言叶有些不服气,“那只能怪你眼拙,”陈嘉礼笑了笑垂目,纪言枝似乎没听到两人的交谈。
路过街道边的店铺,店铺里刚好在放周杰伦的歌曲《可爱女人》,“诶这歌老火了,挺多同学拿着mp3放,妈!我也想要mp3!”纪言叶大喊着说。“我看你像mp3”袁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