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竹跟着纪言叶进了医务室,帮着把他抬到床上,随后医生拉上了窗帘,陆轻竹隔着一层布焦急的等待着,没过一会,医生便拉开了窗帘出来。
“怎么样医生,他没事吧”陆轻竹急匆匆地说,嘴有些不听话。“没事,就是中暑了,回去吃点药,休息休息就好了”医生嘱咐完就离开了医务室。
医务室就剩下两个人,纪言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陆轻竹走到床边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纪言叶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陆轻竹,陆轻竹也发觉了纪言叶醒了,说:“怎么样,你还难受吗”陆轻竹将手背轻轻放在纪言叶额头上,纪言叶虚弱地摇了摇头,“抱歉啊,没能为你拿第一名。”“傻子,我才不要什么第一名”陆轻竹眼眶有些湿润。“哟,怎么还哭了”纪言叶笑了笑。“才没有”陆轻竹轻轻抽了一下鼻子。
纪言枝和陆轻竹站在医务室门外,陈嘉礼和纪言叶在里面说话。“怎么样了”任逸之这才急匆匆地跑来,“再晚一会他就该出来了”陆轻竹抱臂靠在墙上。“抱歉啊,学生会找我去,就没来得及,他怎么样”任逸之扶了扶眼镜,“没事了,只是中暑”纪言枝回答说。“没事就好。”任逸之说。
运动会下半场不久后也结束了,迎来了五一假期,纪言叶恢复好就又约着校外和同学打篮球,纪言枝和陆轻竹一起走回家,两人欢声笑语地走在路上,畅谈着自己的愿意和理想,突然一个人在身后叫住纪言枝。
“纪言枝。”
纪言枝和陆轻竹转过身,一个女生站在身后不远处,一副陌生面孔,两人对视了下,明显都不认识。
“你认识我?”纪言枝问,女生有些腼腆走近了些,手指紧紧抓着衣角,“我听温易水提起过你,我知道她自杀的原因。”两人怔在原地。
“她在前不久被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盯上了”女生说,“你是她朋友?”陆轻竹问。“嗯,我们两个在班级里是很好的朋友,大概在上个月有一次放学的时候,有几个人在校门口堵她,我问她时她只说那些人是她爸的朋友,可后来我明明在校门口见到那几个人在找她要钱,都怪我太懦弱……没敢告诉老师……”女生低下了头,手握的很紧。“为什么会找她要钱”陆轻竹喃喃自语道,“她和我说过,她爸爸在外面欠了很多钱,每次没钱都来找她要”女生说,“我不想再瞒着了,我觉得我是一个恶人,可我真的没那个能力帮她。”“谢谢你告诉我们”纪言枝说。“我求求你们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们的,我不想惹事,我只想要安安稳稳过完三年,我顾不了那么多”女生恳求的语气说。“你放心我们不会牵扯到你”陆轻竹回答。
告别了女生,纪言枝拉着陆轻竹向前走,“去哪?”陆轻竹有些疑惑的问。“温易水家”纪言枝说。
年久失修的走廊里,混杂着潮湿的味道,咚咚咚,走廊里回荡着敲门声,门吱呀一声开了,“你们怎么来了?”温易水母亲站在门里,“快进来吧。”纪言枝和陆轻竹踏进房间,“阿姨,温易水爸爸在外面欠了多少钱”纪言枝问,她迟疑了很久没有说话。“那些追债的人到学校找她了”纪言枝继续说,温易水母亲惊讶的看着纪言枝,“什么时候的事情”温易水母亲语气极速,很是惊讶。“前不久”纪言枝回答。“这个杀千刀的温烨,在外面欠了钱不行,还要牵扯到女儿身上”温易水母亲哭着说。“阿姨您先别急,叔叔到底欠了多少钱”陆轻竹问,温易水母亲擦了擦眼泪,“大概四十多万。”纪言枝和陆轻竹愣在原地,这样一个普通家庭,四十万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天价,是舍命都还不起的。
“叔叔现在在哪?”陆轻竹问。“我也不知道,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来过了,每次回来就知道找我要钱,不给就打我”温易水母亲哭着说。“您知道他也去学校找温易水吗?”纪言枝问。“我知道,可是我无能为力,他根本不同意离婚,就靠我每个月的钱替他填坑,我对不起易水,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温易水母亲看着桌子上温易水的照片。
温易水母亲讲了温易水父亲长期以来的家暴行为以及在外面赌博的事,再抬头看钟表,已经是晚上八点,陆轻竹先一步出去,纪言枝刚要踏出去,就被温易水母亲叫住。
“言枝啊,我今天整理易水遗物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封信,上面有名字,我想一定是她想寄还没来得及寄的信,我就没打开,如果有机会你替她把这封信给那个同学吧”温易水母亲把信交到纪言枝手上,“好,我一定替她带到”纪言枝接过信离开了温易水的家。
打开单元门,陆轻竹站在外面,“你怎么这么久,快走吧,已经很晚了”陆轻竹走在前面,纪言枝接着路灯拿起信,上面写这几个字:
“陈嘉礼收”
信上没有地址,也没有贴邮票,很明显并不是要寄出的,温易水喜欢陈嘉礼,写信是很正常的,但信封底部已经被撕开,明显是打开过了,突然,掉出一张纸和一张照片,纪言枝捡起照片,是一张背影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但不难看出照片里的人是陈嘉礼,照片底部有时间:
2012.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