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角落处,萧秋、李希吟还在预测曹二公子本事如何,就见一高大背影窜天而去——顿时无话可说。
曹越讪讪归来,也知晓丢人……他也想有劲挥剑,也想不拔腿就跑,可是他惜命啊!
萧骁低声道:“曹公子的御剑术……在我李府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看来各位也知晓不光彩啊。”
李浦不知从何处来,忽然现身众人眼前,又对着萧骁怪声怪气道:“萧洵卿,你何等出身,怎么还巴结起曹氏呢?说这些话也不羞……”
“李支汇!”李希吟喝道,“家主不在,你是愈发胆大妄为了。”
但事实上,李浦也不怕李希吟,若非李希吟是前任家主李戚第三子,他那点资历……在李氏一族也排不上号!
李浦摊手道:“我是在提醒各位,曹氏百年来何曾派过弟子前来李氏听学?自本朝伊始,两大世家,一南一北,各自为营。我不信曹氏真心想两家交好,眼下所为,更是为蒙蔽我们李氏吧?难道,你们信吗?”
李希吟反驳道:“我大哥身为家主,他是如何做的,你不知?”
李浦:“我知晓家主所为,可谁又知晓家主之外的人……要将李氏引去何方?三公子当然不要曲解了我的好意。如今关外不安生,怕有歹人乘虚而入啊——啊哇!”
他高视阔步时,不知自己被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秋盯上。终于在“歹人”两字脱口而出之时,一支箭矢如流星疾驰,破空之声尖锐刺耳,与李浦擦肩而过,仅留一丝寒风拂面,令他心惊胆战。
不及他们回眸,箭矢已远,余影犹在,仿佛天地间的一抹惊鸿,转瞬即逝。
这一箭,足以李浦耳鸣半日了。
“够了。”萧秋厌烦道。
无论如今天下格局如何、李氏如何群龙无首、一个普通弟子如何期盼李氏重新振作,都不该在此时说这些话。还义正辞严是为家族?
萧秋气势不减,步履沉稳上前,对着惊魂未定的李浦,道:“李支汇,曹相允没什么绝活,在你看来,是曹氏故意送来迷惑李氏的……那我呢?”
李浦捂着耳朵吃痛道:“萧姑娘可是衷秦王的……”
萧秋忽而笑道:“你可知,衷秦王与李氏交好,也不妨碍我奉王爷之命南下,清扫有碍两方和睦之徒啊……”
听闻衷秦王有意……李浦的脸色“唰”地就变了!
他没想针对王爷,却被人拿捏着,“曲解”后,由“曹李”两家映射到“衷秦王”与“李氏”……他不服气。
到此时,周围已围满从无花台别处跑来的空谷阁弟子。
李浦如何放得下脸!反正他知晓李希吟和善,李家主更和善,无人真会重罚他,那他自然是守住颜面为先!
“我又何错之有!世家子弟,谁不参加世家大会?”李浦看向被几人护着、一言不发的曹越,“二公子是不愿意参加?还是不能参加?曹大公子连续两届位居榜二,自有立足处。曹二公子,你出身于如此世家大族,又以何承载威望呢?忠言逆耳,您别不信……”
曹越从不参加“世家大会”,乃是天下之奇闻。可多年以来,曹氏未曾回应此事,底下各世家自然众说纷纭。如今倒成了曹越之“把柄”,李浦之“底气”。
“行,继续说。”曹越静静听着,不知心中揣着何事,丝毫没有发疯之意。
“‘空谷阁’弟子文韬武略,远比‘余音阁’那群死读书之徒更为世家效力!……我提议!将……”
李浦话音未落,人群里走出位女弟子,看气度是个师姐,上前便手一挥——直接令李浦缄口。
“聒噪。”蔺挽不耐烦道,“那么大的‘空谷阁’,就你整日叭叭叭……嘴是比你那点修为厉害多了,没见你‘文韬武略’,怎么还赖在‘空谷阁’这么多年?”
“蔺师姐。”李希吟与萧骁先行礼道,萧秋曹越见状也立马学着问好。
蔺挽是“余音阁”大师姐,非李氏族人,但自幼于李氏听学,已是一个十分标准的“李氏子弟”。
她方才来到无花台,只听两句,就知李浦又在说什么歪理,眼下继续斥道:“你说‘余音阁’皆是腐儒,可是在说本姑娘?”
李浦这是连一点面子都留不住了,慌忙摇头,可惜被法术封口,再无法为自己“狡辩”。
“李支汇,‘余音阁’修为上乘的弟子,你可知晓有几人?‘余音阁’主修各类医术法术,又被你抹去了?再说,从未有人定义‘空谷阁’远胜‘余音阁’,亦从未有人界定阁内弟子应为何等风采。翻遍李氏族规、族谱,也找不到这句话。皆是你这等弟子搬弄是非,排挤同窗,歪曲李氏先祖本心。”
“……哼,哼!”李浦被怼得败下阵来,气愤得鼻孔大开大合,灰溜溜地就跑了,他的小弟们第一次见老大被这么大阵仗包围下不来台,都不再敢跟上前。
惹事者走后,“空谷阁”其他弟子也很快散去,他们也嫌李浦聒噪,今日种种终是李浦吃瘪,实在大快人心。
弟子们继续练习各类招式,刀剑声四起。
李希吟打算带着两位朋友走走看看,却注意到蔺挽站在原处,并未离开。
今日多亏师姐解围,李希吟迎道:“师姐,还是你从族规出发这招巧妙,以德服人。大哥任你为‘藏书阁’阁长,极好。”
蔺挽忽然叹气道:“谨默,我今日,正是为‘藏书阁’而来……”
“怎么?”
“今日我带弟子入阁清点,发现阁内数十本医书典籍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