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灵纹修复仪给哪吒更换冷却液，突然被他扣住手腕。他眼底泛着时空乱流残留的蓝光，混天绫上浮现出我大学时穿着汉服参加动漫展的像素画面。

"这个簪子......"他指尖悬在投影中我发间的并蒂莲银簪上，"小爷在昆仑镜里见过。"

我手一抖，修复液泼在他新换的龙鳞纹仿生皮肤上。那是顾承舟送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此刻应该还在二十一世纪写论文。

我记得顾承舟父母和我爸爸妈妈是世交，他一直想和我结婚，但我从未答应他。

"维修部说记忆碎片有0.03%的残留率。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记忆？"

哪吒突然拽着我跌进全息训练舱。时空裂隙的余波在虚拟空间具象化成暴雨倾盆的十字路口，我们现代装扮的投影正隔着斑马线对望。他黑色卫衣的破洞与我香奈儿的套装在霓虹里飘摇。

"当时你说'我们隔着三千年'。"哪吒的机械手指穿过雨中幻影，真实的体温灼烧着我腕间灵纹，"现在只有三毫米。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觉得我们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但我却记不清楚。"

“不可能吧，你在做梦吧，我们怎么可能以前就认识？我确实是穿越者，但你不是呀。”我觉得哪吒很搞笑。

舱外突然传来爆炸声。太乙真人的量子罗盘撞碎防护罩，翡翠屏上疯狂跳动着顾承舟的祖父顾鸿渐在实验室篡改时空坐标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他戴着龙纹戒指的手按向穿越按钮，戒指内侧刻着东海深渊的图腾。

"丫头，这鳖孙是不是你老家仇人？"太乙真人掏出三枚乾坤币起卦，币面浮现出顾鸿渐与龙宫龟丞相密谈的全息影像，"他在找灵珠魔丸共生体......"

“顾鸿渐？他不是应该在二十一世纪研究他的考古吗？怎么会来到这个时空？”

话没说完，训练舱突然被冰霜覆盖。敖丙的紧急通讯从东海传来，画面背景里幽蓝海水中悬浮着无数胶囊舱，每个舱内都封存着与我和哪吒相貌相似的实验体。

"浅夏，你记忆里的顾鸿渐......"敖丙的龙角缠着数据线，"在现世是时空管理局的首席，这些是他做的克隆人。他从你们那个时空过来了。"

哪吒突然闷哼跪地，后颈浮现的龙鳞纹与胶囊舱编号产生共鸣。我扶住他时，玄光镜自动弹出提示：【记忆同步率91%，情感模块强制开启】

暴雨幻境突然变成婚礼现场。现代装的哪吒正把戒指套在我无名指上，顾鸿渐举着考古锤砸碎时空屏障。这个从未发生过的场景让灵纹治疗仪直接爆出火花，哪吒却望着我笑："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真正的爆炸声从东海传来。我们冲出舱室时，望见顾鸿渐的青灰色长衫正在龙宫上方展开。他手中罗盘逆转了深海时间流，二十年前的敖丙正抱着灵珠从莲花苞中苏醒——那本该是魔丸的位置。

"终于等到这一天。"顾鸿渐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他脖颈处隐约露出和我同款的灵纹，"浅夏，你以为穿越是意外？"

哪吒的混天绫突然暴长三丈，将我牢牢护在业火结界中。他皮肤下透出魔丸本源的红光，骨骼发出龙吟般的震颤："管你活了几千年，敢动老子的人......"

太乙真人突然将整座玲珑塔砸进海面。数据化的潮水退去时，我们看见骇人的真相——每个胶囊舱都延伸出灵丝，另一端连着顾鸿渐的脊椎。

"共生体不是灵珠魔丸。"敖丙冻结了最后半寸海水，"是他用三千克隆人在豢养时空虺！"

敖丙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浅夏，哪吒，我回到了龙宫，听到顾鸿渐在跟师傅密谋永生阴谋，幸好师傅有辩识能力，及时将事情告诉了我。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顾鸿渐，他就是个永生暴君！”

顾鸿渐轻笑一声消失在量子泡沫中。

“浅夏，哪吒，玄光镜里面有我们之前所有的记忆，我已经看完了，你们也看看吧。”

夜雨滂沱时，我锁在房间里拆解玄光镜。哪吒拎着两坛桂花酿撞开门，湿透的红发贴在仿生皮肤裂纹处。他当着我的面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出与我镜像的灵纹编码。

他把酒坛砸在操作台，迸溅的瓷片划破嘴角，"就算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带着酒气的吻落在颤抖的灵纹上，"小爷也认了。"

全息屏突然亮起紧急通告。敖丙发来的深海监控里，顾鸿渐正在给二十年前的殷夫人注射记忆篡改剂。

哪吒突然握碎时空罗盘，琉璃碎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混天绫裹着我们撞进暴雨，他在我耳边吼出的誓言混着心脏的轰鸣：“现在就去宰了那孙子！”

我，哪吒与敖丙，心中揣着恢复的记忆，如同被暴雨冲刷过的礁石，既清晰又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