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摘下颈间项链，吊坠里藏着哪吒石化的半截指骨。当血珠滴入骨缝时，归墟镜像再度展开——哪吒正站在时空栈道尽头，火尖枪挑着顾家百年罪证。他回望2023年的晨光，突然震碎全身莲藕关节。

"你疯了？！"顾鸿渐的机械臂疯狂捶打结界，"自毁元神就永世不得超生！"

哪吒的元神在时空风暴里碎成星尘，却将混天绫最后一缕精魄渡入我的血印。他消散前的口型分明在对我说："要凶巴巴地活下去啊。"

他一直是那个英勇无畏，希望别人好好活着的少年，即使到元神被毁的最后一刻，他都希望我能活下去。

新纪元第七天·卯时

我在博物馆修复那尊新出土的商周青铜器时，混天绫突然从展柜里游出。它缠着块电子屏举到我面前，某段被删除的实验室监控正在循环播放：哪吒浑身是血地蜷缩在量子计算机前，十指飞快敲击着公元前1046年的甲骨文编码。全息屏上滚动的根本不是时空坐标，而是密密麻麻的【林浅夏生命体征监测报告】。

顾承舟的虚影从暗处浮现："值得吗？用元神被毁换她百年阳寿？"

少年战神抹去嘴角金血，将混天绫系上计算机终端："再啰嗦就把你祖宗从坟里挖出来再杀一次。"

监控最后三秒，他突然转头望向摄像头，仿佛穿透时空与我对视。沾血的指尖在玻璃上画了朵歪歪扭扭的莲花，和莲蓉酥包装纸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原来三千年前，我第一次穿越去商朝，哪吒误认为我是妖怪只是不相信彩云裳转世会出现，在他确实彩云裳转世是我之后，他便再没怀疑过。

直到最后，他甚至会用元神被毁换我百年阳寿。

闭馆时收到件匿名快递，青铜匣里躺着半块焦黑的莲藕，断面浮现出全息投影：

"喂，林浅夏，你可别听顾家老鬼胡说八道。"哪吒的虚影盘腿坐在风火轮上，耳尖红绫缺了半截，"当年不要你的血是因为......"他突然把镜头转向波涛汹涌的归墟，"本太子晕血不行吗！你看，我带你来看归墟了！"

投影戛然而止，混天绫却悄悄缠上我手腕。它褪去血色变成月白绸缎，边缘绣着朵并蒂莲——一瓣是东海鲛绡的纹理，一瓣浸着2023年的晨露。

我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的许多年，我记忆中的那个哪吒，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也清楚地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