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知道他有可能去哪儿吗?”
钟意抢过电话:“别婆婆妈妈,要找人自己滚去找。”
说完挂了。
姚晃说:“听声音,他挺担心的。”
“他不是很会装吗,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
“小昭一个人去,容易喝醉。”
“放心,”钟意重新在他腿上躺下,脑门抵着他腹肌直蹭,“这聚会上有个靠谱的护花使者。”
护花使者萧听全然不清楚自己的功能,他单独给许昭订了个卡座,在旁边陪着。
萧家和许家是世交,不仅生意上往来频繁,据说血缘上也有那么百分之零点零几的关系。
许昭不刻意结交半鬼,但他挺喜欢萧听,两人小时候经常见面,长大了萧家重心北移,因此他和萧听联系也渐渐淡了。
这个酒局,是攒来给萧听接风洗尘的。
他凑了个巧。
“真没想到你会来。”萧听坐他对面,支着半边脑袋,发色跟他很像。
许昭不客气地握着杯子手柄,往自己面前移,服务生不断上酒,他也不停喝。
萧听按住他手腕:“喝这么多?”
许昭掀起眼皮看他:“你应该去隔壁。”
“我知道,”萧听索性塌下肩膀,侧枕在桌面上看他,“你喝醉了我不放心。”
许昭别开他的手:“死不了。”
“许小昭。”萧听伸食指蘸了点儿杯底留下的水珠,一字一顿喊他的名字。
许昭没理他,这些酒的度数太低,他想麻痹自己,到现在还没成功。
萧听一个人咕咕囔囔:“你有没有过症状?”
许昭喝累了,回他一句:“什么症状?”
“就——偶尔会很饥渴。”
“。”
许昭刘海乱了,此刻睁着眼睛舔了舔唇角,显得有点呆。
萧听笑出声:“你怎么还这么可爱,不是那个意思。”
几杯冰酒下肚,许昭打了个颤,他摩挲着手臂:“什么意思?”
萧听刻意要卖关子,先问他:“你谈恋爱了吗?”
许昭身子往后一倒,眼神冷冷地送过来,无声表达对这个问题的抗拒。
萧听于是懂了:“我谈过一次。”
他有点羞赧地摸摸脑袋:“她先追我,我觉得合适就答应了,但是你知道——”
他看一眼许昭,心下权衡要不要把这种事说出来,毕竟许昭是个还没谈过恋爱的小雏鸟。
许昭压根没怎么在意他要说什么,两眼放空。
“就亲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很想咬人。”
“当时对象是个女孩儿,我怕伤到她,后来去特殊医院检查了,才知道是返祖现象。”
说到这儿,也就说完了,萧听从桌上拿了一杯酒,正要喝。
“别喝我的。”
许昭下意识伸手去抢那杯酒,萧听手指半托住杯底,许昭也去拿,两人的手不可避免地交叠在一块儿。
萧听愣住了,许昭的手心微凉,却很柔软,细腻,即使把他的指尖强硬摁在玻璃杯上,也没什么痛感。
他又想起医生说的话:“你这种情况,最好找同类结契。”
同类。
他期冀的目光转向许昭:“许小昭,你想不想试试?”
许昭用了些力气,但萧听握得很稳,那杯酒只象征性洒了一点出来。
“你回答了,就给你。”
许昭迷蒙着眼睛,漆黑睫羽一下一下扫动,像在认真思考。
半响,他松开手,萧听以为他要开口,忙不迭坐直了。
而许昭只是略显疑惑地看着他:“我醉了,不喝了,这杯请你。”
说罢,他缓缓绕过萧听座位,从他身下扯出自己的牛仔外套,呲溜一声,无比丝滑。
一旁紧紧捏着杯酒的萧听:“……”
刚走出来,舞池震耳欲聋的声音瞬时窜进他耳朵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今天整个酒吧的氛围怪怪的,到处都闪闪亮亮,还有人头上戴着树杈。
太久没来,酒吧都搞这种儿童套餐了?
他走路时歪歪扭扭,偶尔左磕右碰,抬眼跟人道歉,却发现看到的不是人脸,而是奇形怪状的面具。
反正有点冷,他索性拎起外套加入跳舞的人潮。
但很快他就发现,随着舞曲律动的,都成双成对,像他这种,只能干站在一旁。透过人群的缝隙,有些面具人看见他,试图穿过来搭讪。
妈的,外面更不安全。
许昭迅速移动位置,在人群里躲猫猫似的跟对方打转。
萧听这时追了出来,但也只来得及看见许昭那么几眼,很快对方又被乌泱泱的假面人群淹没。
他顺势跟进去,嘴里喊着:“许小昭,许小昭。”
许昭既要躲他,又要躲那些落单的陌生面具人,再加上喝醉了酒,自个儿都快绕晕了。
因为匆忙不辨方向,他转到舞池缺口时正正好撞到了一堵人墙上。
对方发出一声很浅的闷哼,随即盖住了他的脑袋。
还没抬头,他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恰巧身后传来萧听喋喋不休的声音,他猛地一拽对方领子,虎口卡住他嘴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