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4月19日 ,爱尔克卢与普罗修特共进晚餐的夜晚
罗马,暗杀组基地
“绝对!绝对!绝~~~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伊鲁索在沙发上盘膝而坐,双手揉搓着自己的发丝,喃喃自语道:“那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加丘刚从楼梯上缓步而下,目光落在伊鲁索身上,疑惑地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霍尔马吉欧看笑话似的解释道:“从普罗修特那里回来后就这样了,一直说着普罗修特那个邻居不简单,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简单。”
加丘从冰箱里拿了几颗冰块放到饮料里,指尖溢出寒气,冰格变立刻填满,被塞回冷冻层,闻言抬起头来,有些吃惊地问:“难道那女的是替身使者吗?”
“不是,是伊鲁索这家伙没藏好被发现了,他不愿意接受被一个普通人发现的现实。”
“不!重点不在这里——,”伊鲁索大叫,“我承认我的头发可能露了一点,但浴帘根本不透光,除非有透视能力,正常人怎么可能看到我的发型和穿着!”
一直沉默的里苏特终于开口了:“别小看任何一个普通人,而且作为暗杀者,你不该露出任何破绽。”
“话说回来,伊鲁索,那个女人到底怎么样?普罗修特对她很感兴趣啊。”霍尔马吉欧好奇地问道。
“确实很漂亮,”伊鲁索暂时停止了挠头,陷入了回忆,“但怎么说呢……有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她有点像普罗修特。”
加丘立刻打了个寒颤。
“呃……女版普罗修特?那也太恐怖了吧。”
“撇开他的性格不谈,普罗修特那张脸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会好看吧?”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霍尔马吉欧。”
普罗修特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所有人立刻停下手中的事情,惊讶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普罗修特看起来心情很好,他推开门,不紧不慢地走到沙发前坐下,伸手准备拿面前的啤酒时,才意识到所有人异样的目光。
“干嘛这样看着我?”
伊鲁索率先发问:“你竟然还能回来?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个女邻居共度春宵。”
“闭嘴,还有正事要做,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用吗?对了,里苏特,我已经可以确定爱…”他顿了顿,并不想让黑/帮同事知道暧昧对象的名字,“那个新邻居只是一个凑巧搬过来的普通人。”
“我很高兴你能心系任务,”里苏特说,随后话锋一转,“真没睡?你是被甩了吧?”
“里苏特,这种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才是让人意外…”
普罗修特真有点被吓到了,“我也是会谈慢节奏恋爱的男人啊”,他继续辩解道。
伊鲁索在一旁泼冷水:“那你可得准备好爱情长跑了,毕竟你在人家心爱的连衣裙上洒了红酒,她在卫生间里可是唉声叹气了好久,心里肯定恨透你了。”
普罗修特闻言皱了皱眉头:“她很喜欢那件裙子吗?”
“当然,亲眼所见。”
“真该死,这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我真是越来越好奇那个女人了……””坐在大厅角落地板上的梅洛尼突然说,然后又立刻摊开双手,做出投降状,“放心,我不会把她当作母体来对待的。”
见普罗修特向梅洛尼刺来刀锋一样的眼神,大家都没有再提邻居的事。
“既然确定没有眼线,那么暗杀就方便多了,”霍尔马吉欧拉开罐装啤酒的拉环,“直接派伊鲁索过去,月桂树歌舞团不是有很多舞蹈演员吗?练习室有很多镜子。”
“不行,”普罗修特打断道,“海默是经理,不太可能去练习室,而且爱——我那个邻居已经见过伊鲁索了,万一再被看到,一定会引起怀疑。”
“那就由你去暗杀吧,普罗修特,”里苏特发话了,“你既然要追她,有充分的理由去她工作的地方接她,不是吗?”
“哈啊,普罗修特,你又有一大笔钱可赚了!”
*
爱尔克卢享受了暧昧的一餐。
她穿着那件被红酒浸透的裙子,空气中弥散着黑种草和红酒的馥郁,两个人并肩坐在普罗修特的沙发上,隔着一臂的距离,聊了很久很久。
离别的时候已经快要是凌晨,他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最终轻吻了她的手背,告诉她很高兴她能够搬到隔壁来,期待每一天的见面。
在她回到自己的房子之后,她看到普罗修特又开着那辆小轿车出去了,估计是去向里苏特汇报任务。
她难得睡得很好,第二天早晨照例去工作。
傍晚的时候,爱尔克卢偶然透过窗户,看到普罗修特穿着休闲外套,戴着加丘的棒球帽,用帽檐遮住眼睛,步伐悠闲地朝着这栋建筑靠近。
这样装扮的普罗修特实属罕见,爱尔克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中迅速意识到这是他执行暗杀任务时的伪装。一旦任务完成,他便会迅速换装,恢复到平日里的模样。
看来月桂树集团被热情盯上的人今晚难逃一劫。
她倒是好奇起来究竟是谁得罪了热情。
是那位时常与她打交道的律师吗?
近来,在处理文书时,那位律师总是有意无意地绕到她身边,言语间暗示她应“灵活变通”。但她总是装作听不懂,将那些明显存在漏洞的文件一一驳回。
在下午她又重复了这样的决定之后,海默将她召进了办公室。
*
“最近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海默坐在办公桌后,一身笔挺的西装,领带打得整整齐齐,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爱尔克卢站在门口,恭敬地说:“多亏了您的帮助,一切都很顺利。”
海默满意地点点头,“我一直对你的工作能力抱有很高的期望,从招你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更加灵活一些,学会变通,明白吗?”
见爱尔克卢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海默起身,微微一笑,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引导她坐到办公室内的真丝沙发上。随后,他轻轻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我做事会遵循原则。”爱尔克卢平静地回答。
“诶呀,别这样紧绷着,喝点水吧,”海默推过来一个玻璃杯,“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个强硬的人,一旦认准目标便不利后果地往前冲。”
通过从杯底泛起的、不起眼的小气泡,爱尔克卢一眼便看出他在水里加了du品。“真是废物”,她想,“如果要做的话就不要留下一点破绽。”
海默显然是想通过诱骗她喝下这杯被下了药的水,来威胁她屈服于他的毒品生意。一旦她沾染上毒品,就会对他产生强烈的依赖,从而被他牢牢控制,继续为他榨取利益。
她在内心冷笑一声。
她将计就计,拿起杯子,假装要喝水,然而就在水杯即将触碰到她的嘴唇时,她突然抬手,将杯中的水全部泼向了海默。
海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铁青,他猛地抓住爱尔克卢的手腕,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准备朝她的脸上挥去。
爱尔克卢却用另一只手臂稳稳地接住了他的拳头,轻轻一扭,他的手腕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脱臼声。
海默痛得大叫一声,立刻松开了抓住爱尔克卢手腕的手。爱尔克卢却趁机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地将他按在了办公桌上。
“原来是你啊,”她自言自语,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转身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