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几年的迟岚，她会一直装到底。

可这会儿的迟岚只能够在主顾面前装那么久，墨素又不是她的主顾。

“墨素？”她突然开口，声音柔软得像在春日触碰到手心的花。

墨素心中一软，低低应声：“嗯？”

迟岚仰头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向前走了一步，而拥着她的墨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迟岚再进，墨素再退。

如是几次，墨素才要松手，然而为时已晚，迟岚一使劲儿，将墨素向后一推。

墨素跌坐在床边。

“迟岚……”他皱着眉头，话才起了个头，迟岚便气势汹汹地压了下来。

在这宅子里诱惑墨素，这不是迟岚头一回，可惜先前惨败而归。

迟岚也惊奇自己竟然还有勇气再试一次。

在经历那样的事情之后，再见到墨素之时，她便想这样做了。这样的事原不该女子主动，可谁让墨素是块石头呢？

她不管，她想让自己快活些，只好她先来。

起先墨素浑身僵直，他甚至抬起手想推开迟岚。

迟岚心想若是他当真推开她，她就……不，她还会再扑上来的，今日她一定要做成这件事，舒一口近来郁结的恶气。

然而那只抬起手最终没有推开她，而是落在她背上，抱着她转了一转，将两人的位置颠倒过来。

仿若回到了几年前，她一心和离、而他为着面子不肯答应那阵子，那会儿他可真够努力。

想起那时的墨素，迟岚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只是短短的、小小的一声，还是被墨素听了去。他约莫也是想起了那时，面上先是尴尬，紧跟着便是恼羞。

随后迟岚就笑不出来了。

她旷了多久，他便也旷了多久，都并不是多清心寡欲的人，交融到一处，都各有各的凶狠，只图各自的痛快。

待到雨歇云散，屋里屋外都已一片漆黑，只那月光透过窗纸，在屋内映出些微朦胧。

迟岚身上半分力气也没有了，嗓子也是哑的，软软地伏在墨素胸前。墨素也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肩头还印着她先时咬出的牙印。她下了狠劲儿，牙印处隐隐作痛。

两人都醒着，却只依偎在一起，谁也没有出声。

半晌，迟岚养回了一些力气，嘴上就开始后不客气了：“哼，上次还装模作样！”

就他方才折腾她那股狠劲儿，要说上回对她没想法，迟岚才不信。

墨素吃饱喝足了嘴也欠了：“今日初见你时，你也装得不差。”

被迟岚推倒时他就明白了。她气势汹汹的脸上连半滴泪也没有，娇弱更是毫不沾边，满脸都是不容阻挡的欲望。

迟岚搁在被子里的手自觉摸上他的腰狠狠一掐，墨素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