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见不得别人与我做媒，要阻拦我的亲事。”墨素答道：“我替你安置好了你先前铺子里的掌柜，这是我索取的报酬。”

听了前半句心里一顿火起的迟岚，在听完后半句后冷静下来了。

墨素的便宜是不能白占的，上一回为了帮阿兄，她失去了一个好好的铺子；这一回为了帮李掌柜，她没有铺子可以换了，所以要用自己的名声来还。

迟岚早料到自己是要做些什么的，可哪里想到墨素竟会提出这种要求呢？

天呐，要她扮作那般不要脸面的女子，死缠烂打的纠缠已和离的夫君！

“少师大人，我得提醒你，”迟岚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尚能维持得住表情：“先前是我主动提出和离，甚至为了和离连不大光彩的事也肯做，迁慎卿是全部知悉的。若按你的要求去做，迁慎卿绝不会信，你先前的苦心可也就白费了。”

“那个不打紧。”墨素半点不在乎：“迟娘子是汲汲营营俗世凡人，从前你要和离，是因我失势令你过不了好日子。如今我既得势，又未曾再娶，而你过去几年受尽欺辱，想再度依靠我重新过上衣食无忧众人之上的日子，并不奇怪。迁慎卿此人万事以利为先，便是有所怀疑，也不会觉得此事不合理。”

说得仿似不靠他，她就过不了好日子似的。

迟岚心里冷笑，面上笑容淡淡：“少师大人恐怕不知，你尚未来京之前，迁慎卿数度示好于我皆被我所拒，甚至连他府上的生意都可以不做。他又怎会轻易相信我为了过得好些，抹下脸面来求你呢？”

墨素面色沉了沉，继而又松快起来：“迟娘子当初虽与我和离，却始终心系于我，故而不肯委身他人，待我至今。如此理由，迟娘子以为如何？”

她以为如何？她想打破他的狗头。迟岚冷冷的想。

一个人怎么能够做到既行君子之事又能口出如此无耻之言呢？说着这样无耻的话，却还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难怪迁慎卿碰上他只能江河日下，甚至要委身于自己原先看不上的女人以求翻身。

“若我不肯呢？”迟岚抬起眸子，哀哀婉婉地道：“少师大人，我的名声已经够坏了，可我在外头还要继续做人呢。”

“迟娘子，这笔账可不能这样算。”墨素温声道，仿佛多为她考虑似的：“你曾经历过宜春郡主的刁难，知道一些不讲道理的女子为了心仪的男子会如何为难于你。若是我被迫与别的女子成了好事，可就不能继续庇护你和你的那些人了。迟娘子如今能在暗中做成这样的生意，总不会以为尽是靠自己罢？若我不能继续庇护于你，莫说你留在京中日子不好过，便是想离京，若无人替你妥善安排，那一路可是生死未知啊。”

每一句听起来都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她迟岚又不是傻的。

“少师大人。”迟岚语气依旧是柔柔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女子的名声如同性命一般，一旦搭上风流韵事便是毁了，可你们男子不一样啊，风流的名声对你们半点伤害也没有。此事为何不能是少师大人怨恨我当初嫌贫爱富，如今一朝翻身，便非我不娶，好消了心头之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