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鸟噤声的寂静山林间,唯有不懂审时度势的清风穿插在紧张对峙的四人之间,鼻尖萦绕着熟悉而令人舒适的空气也无法安抚昙华那因为看见面前双子而疯狂颤抖刺痛的心。
“看样子你已经认出我们了,不错,不愧是跟了我们十年的奴隶。”烈阳语气状似无奈地说,脸上却挂着恶劣的笑容。
听到“奴隶”一词,昙华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但他很快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他怎么能感到害怕,这种怯懦的情绪是不该出现的,否则不就合了他们的意?
“是我低估了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能逃脱封印找到我。”
昙华深吸一口气坦然地从疑惑不解的白身后走出来,这是他的事情,可能的话,他不希望牵连到白。
“不过,看你们如今这幅样子,恐怕也只是分出了一部分力量暂时逃出来的吧。”
他之前的封印力量如何他最清楚,就算是双子神也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出来。再看两人如今与当初截然不同的样子,这是两人的分身无疑。
昙华的眼神越来越冷静,头脑无比清晰地分析眼前的情况,他认为只是分身应该不足为惧。
“你说的不错,我们只是本体的分身。不过即使如此,我们还是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封印中出来啊。”烈阳的语气中听起来懒洋洋的很无所谓,事实上他很生气,只不过比起发怒,他更加期待折磨报复昙华的快感。
“绝对不会再放过你了,昙华,你要为你欺骗封印我们付出代价。”危险的气息陡然从烈阳的身上爆发,他准备出手了。
“白......”昙华侧头轻唤,他没有力量对抗双子。
白继承了自己的部分本源灵力,再加上十年的修炼,应该可以对付这两个人。
只是,他有些抱歉,为了自己脱身,还是得把白牵扯进来。
“昙儿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白听到昙华的呼喊后两只眼睛瞬间亮了,被爱人依赖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感到了毛孔舒张的轻快。
一直保持沉默,满脸无欲无求没有丝毫情绪的满月也听到了昙华叫着别的男人的声音,眸色一沉,指尖不动声色地溢出淡蓝色的冰线,绕到白的脚底,没有被任何人注意。
“这么快就勾引了一个护花使者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贱啊。”烈阳用一种怪异的语气说,然后甩出一波威力巨大的火球朝着白涌去。
听到他侮辱的话语,昙华早就习惯了,神情平静得好像骂的不是自己。
但是白就不一样了,他听到烈阳对昙华吐出恶语时,浑身的气息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原本温和的表情中蕴藏着疯狂的杀意,莹白色的微光像是从体内渗出,覆盖了全身,那些火球全部被无形的力量防御住。
“在我心里昙儿是最纯洁的人,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他!”白手掌微张,莹白色的光带着风迅速朝烈阳冲过去。
昙华在旁边听白的话听得最清楚,心里微暖,有些无奈和羞涩。
“有意思,你的力量很熟悉。”烈阳毫不畏惧地正面相迎,也伸出手掌,堪堪抵住了那力量的冲击,黑卷发朝后飞舞,表情依旧狂妄嚣张。
“他是昙华的分身。”满月难得开口,黑色的眸子里有化不开的浓雾,没有一丝感情地凝望昙华此刻生动的模样。
他变得不一样了,更准确地说,他现在很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
心里存着人,眼里发着光。
是待在他们身边时从未有过的模样。
“原来如此,哼。”伴随一声冷哼,烈阳直接近身攻向白。
距离瞬间靠近,白反应极快地躲闪并回以同样的一击。
两人实力相当,都用尽全力,打得难舍难分,不知不觉间,都已经打到离原地大概一百米的地方。
昙华从白刚开始远离自己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直到这个距离,他终于注意到地面上一条长长的犹如细蛇的冰线,在微光下断断续续一闪一闪。
这是......
他的目光顺着那条冰线很快移到满月身上,刹那间,他的目光和满月的目光相交了。
满月一直都在看他,但是他一直注意着白的战况,没有意识到。
也就在这时,昙华瞬间意识到此刻的情形对自己多么不利。
满月恐怕从一开始就用自己的冰线缠住了白,并在他和烈阳的打斗中潜移默化地牵制驱动白的移动方向,就算白发现自己偏离了对昙华的保护,也会因为烈阳的攻击而被绊住脚步。
现在,毫无灵力的他正独自面对令人捉摸不透的满月。
昙华浑身戒备起来,莹白的眼眸充满警惕地看向满月,稍稍往后退,尽量远离这个危险人物。
在满月的眼里,此时的昙华就像是误入狼窝的兔子一样,故作坚强地想要悄悄跑掉,这幅可爱的样子让他感到愉悦。
“昙儿,你终于发现了。”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昙华一看满月有着朝自己靠近的趋势,连忙抬腿奔向白的方向。
“你跑不掉的。”满月手指轻轻一勾,淡蓝色的冰线突然从昙华脚下传出来缠绕在他身上。
昙华双手双脚都被缠缚住而摔倒在草地上,挣扎不开,他一抬头就对上已经压在他身上的满月的眼睛。
“白——嗬——”昙华刚想高声呼喊白的名字,下颌传来钝痛,嘴里被塞进一根修长洁白的手指。发出的声音零碎地散在空中,无法传递。
满月用力捏住昙华的下颌,手指抵在他的齿间,柔软的舌头不经意划过指腹,他眼神一暗。
“又想叫那个分身的名字吗?他已经自身难保了。”
然后满月凑近昙华带着倔强神情的脸,感受着掌间无力的挣扎,露出失而复得的笑。
昙华压下心里怪异的情绪,含糊不清地挣扎:“放开我。”
回应他的是对方炽热的深吻,两人的唇瓣之间没有一丝缝隙紧贴着,湿滑的舌头刮到上颚带来不适的痒感,步步紧逼缠绕逗弄他的舌头。
“唔——”放开我。
昙华想要躲避,却被满月用力捧住脑袋,惩罚性地咬了一口舌尖,奇异的刺痛让本就难以呼吸的空气变得更加稀薄。
白皙光滑的脸上泛起红晕,眼角又更红,眼眶里泛起水润的光泽,眼眸里露出痛苦的神色。
就在昙华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满月终于放开了他,压在他身上正看不出情绪地凝视他。
昙华微微歪着身子用力呼吸,那副仿若运动过度的娇弱模样引得满月心里涌现出难以言喻的凌虐欲。
想要狠狠侵.犯他,占有他,让他只能在自己的怀里颤抖和喘息,让他全身心只有自己的摆弄而无力去思考别的人和事。
昙华感觉缠在自己身上的冰冷丝线开始消退,浑身被绑缚的紧束感也轻松下来,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放松,反而以更加防备的姿态面对满月。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压在自己身上让他没有力气将他推开站起来。
“昙儿,只要你回来,并保证再也不逃走,我们就不追究你欺骗封印我们的事情。”满月面无表情地说,无悲无喜的样子让人想象不到在对待昙华时他那占有欲极强的动作,也让昙华感到讽刺。
“凭什么?”昙华努力维持住自己的冷静,咬牙开口。
满月歪了歪头,被浓雾笼罩的黑眸没有一丝情绪地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的意思。
“呵,你觉得你们有什么资格找我报复?我对你们所做的是你们应得的。从此以后两不相欠罢了,你们竟然还敢来找我。”虽然语气很平静,但里面夹杂的恼怒情绪却能够轻易捕捉到。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任性的前妻在向前夫抱怨他的穷追不舍一般,这样形容虽说与现实有很大的出入,而且从昙华的口中说出显得很奇怪,但莫名的让满月感觉心里痒痒的。
神的所作所为本来就是蛮横无理的。
直接无视昙华的话,满月把右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贴近微凉细腻的皮肤,探索到心口的位置,感受着平稳的心跳声,脸上仍然没有一丝情绪。
昙华被胸口突如其来的温度刺激得身体一抖,直接将那只只是安静放在那里的手扯了出来,眉眼间尽是厌恶。
“你是真的很讨厌我们啊。”满月喟叹一声,声音飘忽听不真切。
“那是当然的。”昙华嘲讽地说,但凡有自知之明都不会这么问。
满月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毫不在意地说:“那么,为什么你的眼里没有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