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说的话,这san值其实更像情绪值。”
“副本里有很多机关,会影响人的san值,而那些机关多是一些NPC达到顶端的情绪,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些情绪,NPC会因为失去理智黑化,增大副本难度。”
“但如果你接受了,会出现三种情况,每一种都很麻烦。”
“第一种是你勉强维持san值在30%以上,然后被副本视为一部分,开启特殊任务,一般来说,特殊任务都很难完成,而且会死得很惨。”
“第二种不痛苦,就是在接受情绪时,本体失去记忆,做了违反规则的事,然后在梦中死去。”
“第三种是第一种的反例,当你的san值低于30%时,容易受NPC影响,在游戏里NPC常见的情绪是恐惧,悲哀和痛苦。”
“恐惧值太高,人很容易精神失常;悲哀值过高会使人出现一种与外面失去联系的状态,这种人往往会自;而痛苦值分两种,一种是心灵上的痛苦,一种是身体上的。”
“身体上的痛苦不属于情绪,但心灵的就难受了。”江忆朝他眨眼:“你知道的,神明不喜欢接收痛苦。”
他大概是碰到了什么影响情绪的东西,被迫接受50%身体上的疼痛加上98%心灵上的痛苦,还有100%的悲伤。
系统的测定仪器应该是坏了,数值还在上升,耳边充斥着警报声。
愧疚,软弱,害怕,愤怒,这四种情绪融合在一起,如一团迷雾,遮住了所有的光。
有人在低语,在黑暗中,在警报声中拉住他,“是你害了所有人,你要为他们赎罪。”
我要为他们赎罪。
“你要亲手杀死你的爱人。”
我要…亲手…杀死我的爱人。
巨型风扇在头顶旋转,昏黄的灯光一闪一灭,照在晏辞不算好的脸色上。
当着队友和NPC的面,他在装睡和继续演下去选择了后者。
就他所看到的,自己失去记忆后的所作所为,光是挑起江忆的下巴,声音冷酷,眼神里带着三分怒气,三分讥讽和四分漫不经心。
“男人,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这一点就够他杀死自己了。
好处也有,至少能知道哪些是玩家,哪些是NPC。
玩家包括江忆,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惊,只有NPC在埋头吃饭,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亲爱的,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只是不想当他的替身了。”
江忆倒是接得很快,但他夹着嗓子说话恶心人的程度可谓一绝。
大概是觉得效果不够好,他将身体靠向晏辞,声情并茂地吐了个“嘤。”
这回不止玩家,连NPC都停下进食,探究地看向江忆。
餐桌最末尾,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脸色苍白,她声音柔柔的:“小贝,声音怎么变粗了,是感冒了吗?”
“没有,妈妈,我只是哭久了声音有些沙哑。”
被称为“小贝”的江忆用更夹的声音回道,还朝晏辞抛了个媚眼。
女人点头,还是有些担忧女儿的状况,但她看了一眼丈夫,想说的话瞬间就哑火。
这顿饭最后还是安静吃完,趁着午休时间,几位玩家避开NPC,互相确认身份。
戴厨师帽的男人眼神微妙地盯着“小鸟依人”的江忆,感叹道:“虽然兄弟你这招十分恶心,但确实有用,还不会引起NPC怀疑。”
“哪有,都是我家亲爱的的主意。”
他家“亲爱的”直接将在书柜上顺走的书砸他脸上了。
“烦请正常点,江先生。”
江忆取下书,揉了揉砸得红肿的鼻子,靠坐在晏辞座椅边缘,满脸笑意。
其他人的眼神更加微妙,晏辞额角抽搐了一下,只觉名声不保。
他朝另一边靠了靠,缓慢接收那些足以列入黑名单到地球爆炸的记忆。
稍晚,他瞌上眼,除了时不时要打掉玩他头发的江忆的手,其它都很好。
那只手撩起他耳侧的一缕头发,仔细摩挲,晏辞睁眼看了一下,又闭上眼睛。
再看下去,他怕他来一句:“男人,八百万,去玩别人的头发。”
这该死的系统设定,该死的霸道总裁。
还是毁约吧,把所有人都杀了。
江忆又笑了,挨他极近,声音蛊惑:“亲爱的,你开心吗?”
烦死了,换个位子算了。
“嗞啦”,晏辞从座位上起身,抽走江忆手里的头发,绕着长桌坐到另一边。
正在窃窃私语的另外三人看了几眼,主位的男人无声地说了句:“死同性恋。”
晏辞看得懂口型,但他懒得管,倒是江忆收敛了笑意,对着男人挑挑眉。
明明是队友,另外三人却很明显地孤立晏辞和江忆。
只有队伍里唯一的女生在走时给了他们一张纸条,并问起他们是哪个公会。
没有公会的晏辞第n次换座位远离某人,听到这话,随口编了一个。
“不知道公会吧。”
女生没听过这个公会,虽然有点困惑名字,但还是笑着祝晏辞两人一切顺利。
女生走后,江忆盯着晏辞打开纸条,罕见地有些疲惫。
他撑着下巴,懒洋洋道:“溯羽神祝公会的三级圣女,她们可不会给没用的人祝福。”
“亲爱的,你猜猜,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亲爱的”并不想猜,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把自己埋了。
好在江忆没再犯贱,甚至和他一起分析那张纸条的内容。
纸上的字迹清秀,字与字之间的位置却乱七八糟,除去一些没用的符号,倒是能辨出一句话。
“凶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