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进了卧室,发现季泽并没有跟上来。他放慢脚步悄悄走到门口,趴在门上向外看,只能越过外面的栏杆看到一楼一点点影。
沈煜揉了揉眼睛,耳畔能隐约听到季泽在客厅来回踱步的脚步声。他皱起眉头倚在墙上想,他都主动往卧室走了,季泽又在那别扭什么呢?
又等了几秒,迟迟听不见季泽上楼的声音,沈煜换了个姿势靠着墙,烦闷的皱起眉头。
好吧,他承认,最近埋怨季泽埋怨的有些太无理取闹了,但他都上楼来了,这示好还不够明显吗?只要季泽现在上来和他微微说点好话,这件小事就翻篇了,他就不追究了。
可左等右等,最后只等来了大门关上“嘭”的一声。沈煜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他快走到窗户边,撩开窗帘往下看。没一会,就看见车子从地库里开了出来,季泽离开了家。
沈煜捏着窗帘的手指一紧,对这种情况手足无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泽这是生气了?
气什么,谁生气的时候说话好听,他最多也就说了一句不该娶他的混账话而已。
笑死了,这么走了算怎么一回事,等着自己去给他道歉吗?给季泽道歉?这怎么行呢?
沈煜在原地徘徊两步,最初看见季泽离开时浑身一凉的感觉散去,在心乱如麻中逐渐暴躁。
就拌了几句嘴而已,这样就离家出走了。要是这次哄他,季泽不得尾巴翘到天上,以后次次拌嘴吵架都离家出走。
可不哄他……他万一为了面子真不回来了怎么办。刚和他结上婚,小爱还等着要结果呢。但他又转念一想,只有季泽要面子吗?他沈煜就不要面子了吗?自己本身也没做错什么,拒绝妻子的求欢而已,这是他的权利。
如此翻来覆去思考,沈煜干脆躺进被子里准备休息。他今天有点累了,又因为和季泽吵架心情不爽,精神上疲惫不堪。季泽愿意走就走吧,可能明天气消了就回来了。
他打定注意睡觉,闭紧双眼,明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一直牵挂着一点什么,像苍蝇一样嗡嗡缠绕在他脑海里。他翻来覆去,把宽大的床滚得凌乱。不受控的烦躁的情绪越发严重,使他呼吸急促,身上总有一处不得劲,渐渐的甚至觉得窒息,惹的他扯开睡衣的扣子,猛的坐起身来大口喘气。
大口吸入的氧气在此时也是有罪的,他感受不到重新获得呼吸的美妙,鼻尖是酸涩的,他现在连空气都厌恶。
好讨厌!好讨厌这种感觉!沈煜眼角渗出泪来,在心里大声喊叫。他狂躁到想站起来把能碰到的所有东西都打在地上,想把自己撕破,或许碎裂的□□中可以重新生长出一个人来,毁灭的想法来的凶猛。
沈煜捂着脸,痛苦的重新躺回床上。他知道他的病又要犯了,在他最艰难的时候,这个症状一直跟随着他,现在潘多拉魔盒又要打开了。
捂着脸的指尖沁满水渍,分不清是泪还是汗。挣扎着跌落床下,他扶着墙走出卧室,想去厨房倒水喝。
水是好东西,一杯冰凉的水能唤醒一点点沈煜的意识。他呜咽着扶着楼梯慢慢往下走。好难受,脑子一片浆糊,却连为什么难受也想不起来了。
因为什么,因为什么这么难受!到底是为什么啊!
季泽,因为他吗?
沈煜的泪水像珠子般砸在地面上。
为什么不理自己了,不是爱我的吗?他跌跌撞撞的到了厨房,举着水壶急促的咽了一口凉水。
无比痛苦的召唤小爱,“我想知道季泽爱我的百分比。”
小爱拘谨的说“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
三十。
沈煜意识都迷糊了,瘫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问小爱,不是七十吗,怎么又变成三十了……
季泽飙车回了老宅,他爸去世了之后,只有母亲还住在这里。季畔偶尔回国会回来陪陪母亲,现在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季泽利落的停好车,这个点估计妈妈都睡了,也没打招呼,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不论什么时候回来都会有他的房间。季泽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脑海里想起沈煜,还是有些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