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噗嗤一笑,摇着头说,“公子在和我开玩笑吗?你我修行之人,还需睡眠?”刚说完,江妄就感觉到不对了。
果然,陌离一脸冷漠道,
“你们俍业人,只是习巫术,既不炼身,更无法用灵力自御。你是如何做到不需睡眠的?又是如何一顿吃下五大碗馄饨?”
江妄:……
完了,穿帮了。
莫事,不慌。
江妄灿烂地假笑了一下,
“能吃是福。况且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能吃下五碗馄饨,那只能说明我胃口好,是个有福之人。”她不慌不忙地编着,一边直起身子跪在床上,膝行至床边,抬手拉住了陌离的袖子。
陌离没躲,也低头看着她,可能想知道她又搞什么名堂。
“至于睡眠……”江妄仰头看他,向他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和这样俊俏的公子你共处一室,我又怎么能睡得着呢?怎么舍得睡着呢?”
……
突然,那颗传讯明珠又闪了起来,江妄陌离对视一下,各自都是无语。
今天晚上不速之客怎么这么多啊?
陌离挥了下手,一道焦急的女声传来,是接待他们的那个小姑娘。
“师姐可休息了吗?”李甜甜急急地问,好像只是客套一下,立刻又紧接着说,“听香楼出事了,香主也不见踪影,没办法只能来请您了,您……”
听香楼出事了?多大的事?
乔洒松不在?刚才不是还来过吗?
就算现在这唯一的香主不在,她记得这听香楼可是还有一位掌事在呢,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外人来主持大局吧?
等等,不会……
这么想着,江妄百般不情愿地从软绵的大床里把自己抠出来,双脚踩在地上的瞬间就感觉浑身的魂力都被抽空了一般,心累。
陌离啊,陌离,这个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比我对你更好的人了。能大晚上的爬下床为你干活儿,我就问,还有谁?!
……
江妄掏出一个瓷瓶,拉起陌离,闪身出现在李甜甜面前。
“走吧。”
果然,是那位听香楼唯一掌事,柳泉,死了。
死的地方还很巧,正是江妄他们白天刚去过的,翾风娇子黄栖权死亡的那个,碎荷巷的缥楼。
“你们香主去哪了?”江妄看着那个晃晃悠悠快要烂掉的桌子,以及它上面左颠颠右颠颠的人头问。
李甜甜摇了摇头,“香主不见踪影,又联系不上,去熙鹤堂传音也无人应答。”
这时候,那个缥楼的楼主小心翼翼地说话了,
“李师姐,其实……香主来过的,就在第一次您带人来之前。”
“什么?”李甜甜一脸诧异,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那你之前为何不说?”
“李师姐您是乔香主的人,我自然以为您来是查看香主安排好的,就没多说话……”缥楼楼主说。
“那香主走时候可说了什么吗?”李甜甜打断他无用的解释,赶紧追问。
“这……”缥楼楼主神情有些为难的样子。
“快说!”李甜甜真的急了。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啊,”那缥楼楼主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今晚我们弟子一发现……尸体,看储物袋里全是十三楼的解阵瓷瓶,再联想黄香主和王香主的死……真快吓傻了。
我们立刻启动警报,联系绛楼,不过一会儿,乔香主就来了。我们也就明白,死的是柳掌事了。
乔香主来得时候脸色特别难看。我们大概都知道近来听香楼的事,明白乔香主着急是情理之中,也没多想。但是后来,乔香主让我领着去案发现场的时候,他表现得就有点奇怪了,不像是正常的生气着急。
走在去现场的路上,他灵力就开始外泄,我被压得差点儿跪在地上,等到了这里,他灵力就直接暴走了,我被击飞了出去,等我再回来的时候……香主已经不在了。”
“他从始至终什么都没说,但我在被击飞之前,隐隐看见了他的表情。还是那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没事,你随便说说,我们随便听听,不会有别人知道你说了什么。”江妄鼓励他。
“有师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看见香主脸色很白很白,神情不像是愤怒,倒像是……惊恐。”
“你好大的胆子!香主是什么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会害怕这点儿?”李甜甜急声喝道。
缥楼楼主赶紧低下头,“我都说了晚间光线不好,可能是我看错了。我都说了的……”
“哼。”李甜甜冷哼一声,“再不要乱说,编排香主你可吃罪不起!”
“是是是。”缥楼楼主点头如捣蒜。
江妄看了看这个简陋的小房间,不,不能只说是简陋了,简直堪称破烂。
还记得那翾风娇子黄栖权死的房间可是整个缥楼最最豪华的花房,而这里,简直连柴房都不如。
腥气和霉气交杂,空间狭小,到处肮脏,现在又摆上了一副惨死的尸体,干瘪的头与躯体分开摆放,皮囊血肉和□□各论各的。真是,恶心到了极致。
虽说听香楼的掌事没有香主权力大,可香主有三,掌事却只有一位,怎么也是处于听香楼最顶层的权力中心。就算一时新鲜来这个低级的缥楼修炼一番,也绝对不会是在这种房间里。
“听楼主的意思,你们并不知道掌事来楼里的事?”江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