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月拿着手机放空了一会儿,不久慕容容那边又弹出来一条消息,发了一张姚千月小时候的照片过来,说她翻相册看到的。
“你也不知道给家里人打个电话,也不发朋友圈,什么都没有,我们想看你只能翻相册找相片。”慕容容说。
照片很古早,是被偷拍的角度,姚千月丝毫没有印象,慕容容是什么时候拍下它的了,那时候的她大概四五六岁的样子,自己背着小书包,手里提着快赶上她人一样大的手提袋子,一看就是从慕容容那儿抢过来的。
小时候姚千月很听话,而且大人们都说她爱帮忙爱干活,其实姚千月不爱,只是看慕容容辛苦,就想要分担。
怨恨一万次的人,心疼她一万零一次。
“哇姚千月,提前醒了诶!我的生物钟好牛!”
李厘伸了个懒腰蹦下床。
四五岁的时候,仰头看见的刚好是大人垂下来的手臂,除了自己,世界都大大的。
慕容容步伐稳健,姚千月只看得见白色手提袋往下坠,勒得她的手心的肉溢出来,而袋子陷进去,像一条恐怖的大白蛇,咬破了慕容容拼命要往她里面钻进去。
“妈...”于是姚千月快步上前取下那条像蛇的袋子。
晌午的阳光正好,透亮的蓝天和葱郁树影穿过窗投射进来,李厘睡饱了,很兴奋,刚准备再大叫一段醒神,不巧就看见了姚千月伏案。
那是姚千月第一次在李厘眼前哭,第二次是银杏叶染黄的季节,回忆跳出平时关牢的匣子,她想起来和陈屹川在幼儿园,也是银杏叶金灿灿,风一吹会像湖光一样粼粼出去的日子。
姚千月后来释怀了,她想,即使过了四年,中间有那么多当初没有预料到的差错,结局会是一样的。
陈屹川依然可以在赛事中带领战队取胜,她希望聚光灯打在他和奖杯身上,而她手里攥着台本,每一场比赛呈现在她和团队设计的展馆里,都会一样光彩,但只有他的部分,除了在场观众,从始至终多了一份充满感情和思绪的注目。
毕业之后,姚千月回到了高中他们的学校,时值周五,校门口有数不尽的家长等着接他们的孩子放学。
融入其中,姚千月的等待显得即合情又合理,她在等一切重回正轨,等她和姚启明慕容容逐渐能找到一种真正合适的契合方式,顺带等一等陈屹川重新走好那一段他选的路。
真的只是顺带。
姚千月永远都不会原谅陈屹川的,但她已经原谅他了。
“...你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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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千月站在玄关处,突然劝说的话噎住,不劝,只问。
云天雨和她面对面,闻言面露纠结犹豫的神色,问完,姚千月这才发现,玄关对面,她正对的方向,远处还有一面镜子,姚千月也问了姚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