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烛常亮,视野昏暗。
“我求你们不要打了,你们放了他,我愿意回去,我愿意回去,你说什么我都愿意答应你。”
母亲的痛哭又叫的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他的心狠狠揪起。
他想走近跪在地上的母亲,怎么也碰不到她。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楚皇坐在高椅上,旁边黑色阴影中血肉模糊的人躺在地上,周围的侍卫用有刀的长鞭狠狠抽在他的身上,他只有痛哭的闷哼声强撑着一言不发。
“呵,你记好你说的话。”楚皇起身摆手离去,侍卫停了手。
母亲挣扎着哭着:“允郎,允郎对不起。”被侍卫狠狠拉了出去,声音渐渐远去。
躺在阴影里的人不辨全貌,一点一点的往门外爬去,爬出一地的血痕。
宴行想去帮他,让他别爬了,他碰不到他,无论怎么焦急的叫他他都无动于衷。
——
“宴行,宴行,宴行。”宴行突的睁开眼睛,心跳快的要跳出胸膛,大口喘着气,双目无神的看向床帘。
婴软软拿出软帕擦干他额头的汗水,眼角的眼泪。
看着他惊魂未定的样子,轻轻把人圈进怀里,轻拍着宴行,轻吻宴行,额头,眼睛。
宴行闭上眼睛,又睁开了双眼。
呼吸又变的急促,他一闭眼就又能看到梦里的场景。
婴软软顿了顿,开口:“又做噩梦了。”
“嗯。”宴行把婴软软抱紧,往怀里不停靠去,想和她合二为一。
婴软软挣扎了下,没有挣扎开,便静静给他抱着。
回来几天了,拂开他额前汗湿的发,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下来,他便开始噩梦连连,睡不安稳。第二天醒来还是像没事人一样陪着她,不过去武殿的时间变多了。
“今天有飞书回来了,婴墨找到上寺上宇了,到时候会一起回来。”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还是抱着她不放。
“别怕宴行,一切都有我。”婴软软低头寻他的唇,宴行闭眼让婴软软舔吻哄着他。
一个梦,他对那个男人叫喊,让他逃,让他别爬了,一切的一切让他醒来全身像是卸了力气。
“我看到他被打的浑身是血,他明明可以逃走,他怎么也不走,母亲哭喊着,他一直爬向母亲身边。”
“他爱你母亲。也爱你宴行。”婴软软知道他说的是谁。
宴行:“软软。”
摸着宴行的长发,应声:“嗯?”
“如果有一天我们像这样,别等我,你先走,去过更好的生活。”
婴软软轻轻拍了他一下,毫不在意:“宴行,我们之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如果有,那我也会等你。”
宴行终是抬起他满是汗湿还有泪水的脸,满脸不赞同。
婴软软没忍住笑了出来,替他擦了擦泪水:“也是你鼻挺高阔,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这副模样也显得我见犹怜。”
宴行转了一个身子,不想理她了。
等了会,那边居然没有动作,宴行有些不满,锤了锤榻。
没动作。
宴行终是败下阵来,回身,只见婴软软笑得肆意,凑上前吻住他,手指轻轻探入他的衣内,脖颈处轻轻捻着。
宴行之觉陷入了婴软软编织的温柔乡里,一颗心怎么也想不起其他的事了。
“别,软软。”宴行难受的很,握住婴软软乱动的手,不让他再进一步。
婴软软笑的开心,也不挣脱,凑过去吻他。
宴行撇开脸,把婴软软围在身前,不让她在点火。
悄悄在耳边说:“你在等等。”
婴软软白了他一眼:“好像我很饥渴难耐。”
“没有,是我。”宴行吻了吻婴软软的脸,知道他说是,那今天肯定没得消停了。
周围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动弹,外间有风声,虫鸣声。
宴行心就慢慢静了下来,因为有了婴软软,在这里,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软软。”
婴软软:“嗯?”拂了拂他的眉眼。
宴行眉眼精致,颧骨高,阳刚之气中还带些柔美,就像他一脸严肃生人勿近,却是心软易感动。
婴软软每每都心疼:“不用担心,吾亦是心疼你爱你,你父母的事,总归是你内心的伤,我总是希望你能走出来,不过别急,这一生,总有淡忘的时候,二位以逝去,总希望你开心快乐。”
宴行听着婴软软耐心开解自己,深知她是一个不会安慰人做出承诺的人,此番话有安慰有承诺,已经是她很在乎的表现了。
手上越发用力,想把她融进骨血。
婴软软轻呼一声,宴行才放开:“对不起,弄疼你了。”
婴软软摇了摇头。
“软软。”
“嗯?”还没哄到位,那在说点什么?
“你不要离开我。”他总是有些难过和担心。
婴软软心软的一塌糊涂,吻了吻他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