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床头流苏飘摇,床帘纱丝荡。
“软软,软软,快醒醒。”
“是谁。”
“是父王啊软软。”
“是父王?”
婴软软用力剥开迷雾,睁开眼,黑蒙蒙的视线中出现一丝清明。
眼前床头坐着的就是自己高大威猛却又温和的父亲。
婴软软突然感受到一丝力气,猛的扑进想念已久的父亲大人的怀抱。
“我的女儿啊。”
“嗯。”婴软软有很多话想说,告诉父亲她有多思念他,很抱歉没有保护好母亲,没有帮她报仇,没有…
话到嘴边又如梗在喉。
“我的女儿受累了,父亲都知道。”
婴软软摇了摇头,那句受累让她鼻一酸,眼眶一湿,流如雨下。
“快回去吧。”婴随扶着女儿柔软的长发。
“回去哪里?”
“我要和父王母后外公在一起。”
婴软软贪恋父亲温暖的怀抱。
婴随温和一笑,不置可否。
“婴软软,醒醒,醒醒。”
婴软软烦宴行,这是干什么,她一直醒着啊。
“婴软软。”
婴软软想她在啊,没看见他父亲嘛,我既然与你相好,你都不来拜见我父亲。
“今天有你爱吃的牛乳羹,糖醋鱼,糖醋排骨,你醒醒,我给你做。”
婴软软不好意思了,抬头看向父亲,父亲已经温温柔柔的笑着。
“没关系软软,为父真高兴,快回去。”
婴软软想回去哪里,这里不就很好吗。
“有父王母妃,这里真好。”
“女儿啊,这里只有父王。”
婴软软心一刺痛,抬头,父王坚毅的脸上献血横流。
“啊。”
“婴软软,婴软软。”
“婴软软。”
“你别怕。”
婴软软许久未回神,心神震动,气喘吁吁。
宴行紧紧抱住她,像个大狼狗一样,身体暖热却在发抖。
婴软软会抱住他。
“怎么了?”
宴行摇摇头。
“没事。”
“我做梦了。”
“嗯,什么梦。”
“梦见父王了,我想和他走来着。”
宴行手臂发紧,用力蹭了蹭婴软软的头发。
婴软软推他,干嘛啊,压倒胸口了。
怪疼的。
宴行有点回味过来,手臂压着紧实绵软的地方。
微微松开。
婴软软喘口气。
“吓死我了。”宴行在蹭蹭婴软软的脸。
感受这个人温热的呼吸,暖香柔软的身子。
心情平复下来。
“你刚刚,没了呼吸,医官为你施了针,他和我说节哀。”宴行想还好一直守着她,握着她的手,明明前半夜还好好的,后半夜突然感受不到脉搏。
连忙叫了医官,医官施了针,还是没有呼吸,当时他手脚都没了知觉,脑子嗡嗡响。
相起以前在战场上无论怎么样的绝境都没有如此无力过。
隐约医官听见医官说节哀。
他让医官走。
俯在她身边说些话哄她。
让她醒醒。
别闹了。
怪吓人的。
快到午饭时候了。
我和父皇说让我们成亲云云。
婴软软顿了顿。
也环抱住他。
“没事了,没事了。”
“我去叫医官。”宴行才刚反应过来,这是差点没了呼吸的人,担心她在倒下,心里不安。
婴软软被安抚躺下。
闭眼,深呼气。
她并不知道自己差点死了。
所以我是真的见到父王了吗?
父王不想让我走。
父王。
…
“医官,如何。”宴行就坐在床头。
“殿下,算是缓过来了,这也是姑娘求生欲较强,身体还是很虚弱,姑娘本身身子虚弱,应一直靠药物吊着失踪的几日饥寒交迫,又坏了底子。这内里的病最难治,随时可要人性命,这次算是缓过来了,好好调理,且不要有下次。下官的药一日三餐搭着膳食,下官会根据姑娘的身体调整药方。”
“嗯,下去抓药吧。”这医官是殷地太医院之首,他回云山寺以后连夜让赵云带回来的。
宴行抚着婴软软的长发,手紧紧握着。
婴软软都听到了。
其实能活着出来已经很意外了。
其实她知道她身体已经亏空的非常厉害了。
那年的丧子,月子未出就凭着一腔孤勇行军打仗,风餐露宿,战场上受伤无数,奇怪的体质她的身体不太会留疤,越战越勇。
直到在战场上口吐鲜血,她才知道她的身体已经这么差了,看不见的病,可能随时把她带走。
而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