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小川嘀咕:“生存时间延长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那你就走。”童欣不耐烦地扭头,“这里没人在乎你走不走……”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由绵绵气泡化成一声惨叫。
冉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在他脑中留下一道红影。
孕妇最后穿的正是红裙。
他没被吓到,反而朝窗边走去,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吹树叶动,带来丝丝清爽。不知哪里传来模糊扭曲的广播,间歇能听到电台女主持人矫作的笑。
冉舟朝童欣摇头,童欣一言不发走掉了。
小川盯着冉舟看了几秒,笑道:“小哥你对网络直播感兴趣吗,回现实后要不要和我合作当网络情侣?”
“没兴趣。”
冉舟当场回绝。
其他人也找到了各自的任务目标,生存时间延长至第二天上午10点,危机感消下去一半。
大家轻手轻脚离开,不让房东发现他们来过。
冉舟看过照片后就放回原位,等人走后重新挂上门锁,但没真锁上,方便之后有需要的人进来。
然而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回房休息,而是转身朝楼下走去,敲响102的门。
加害者,旁观者,房东究竟扮演何种身份?
“谁啊?”
随着敲门逐渐大声,里面传来房东不耐烦的大喊和穿衣服的悉索:“我休息呢,别敲了,我马上来。”
开了门,看到是冉舟,房东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维持住,“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眼睛阴沉沉的,隐约透露出几分不耐,就差开口赶人了。
然而冉舟没被这幅凶相吓住,把身体抵在门上防止房东关门,眼底是另一种淡漠,甚至隐隐能感受到怒火。
但他选择把情绪藏起来,露出同样的假笑。
“是这样,刚搬来就发生这种事,我心里也难免有些害怕,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问问你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怎么就到了要死人的地步?”
“你说这事啊……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房东收起笑脸,往冉舟身后看,确定没人经过,才说:“她啊,是当二奶被老板抛弃,想不开自杀的。”
“当二奶被抛弃?”冉舟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孙如艳自己打工,自己在外租房,怎么会给人当二奶?
房东把手贴到他耳边,小声说:“你们是来找工作的外地人,不清楚这事儿,但我这栋楼里的都知道,204的孙如艳给一个叫孟家富的工厂老板当二奶,那男的比他大十几岁。我估计这事儿啊,肯定是她靠肚子上位失败,人家不要她,她一时想不开。”
“我觉得这事儿和我们楼里的住户关系不大……大家平日里虽然有些小摩擦,但大部分时候都很友善,她犯不着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
“原来是这样。”
冉舟做恍然大悟状,连连点头,“都怪孙如艳在房里放了遗书,说什么一定会回来报复,把我吓得够呛,多谢你,要不是你跟我说清楚,我今晚肯定睡不着觉。”
房东面皮紧绷,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把手插|进兜里,不让冉舟看出他的恐惧。
“她留了遗书?在哪里?”
“就在她房间的桌上,你进去的时候没看到?”冉舟故意问。
他之前就很好奇,明明孕妇已经死了,尸体也运去殡仪馆即将火化,房东为什么没第一时间把房间收拾干净以便继续出租,而是害怕到没有进去看情况,马上把房间锁起来。
难道孕妇的房间里,有值得他如此恐惧的事物吗?
还是声称“和楼里住户没关系”的房东,其实做贼心虚?
冉舟没往这方面深入提问,万一引起房东的警惕,之后的问题就难办了。
“对了,我还想问问其他住户的作息。”冉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看咱们浴室是公用的,一层就两间,要是大家都挤在一起洗肯定不行,所以我要么提前洗了,要么最后洗。”
话题从孙如艳身上引开,房东表情轻松了很多,“没什么特别的,大家大多是白天出去打工,晚上回来住,除了202的阿华,他天天都在家,基本不出门,老是在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了,我们这边供水是有时限的,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之间没有热水,大家洗澡一般会在七点到九点之间。厕所一直都有水,你要是错过了时间可能去厕所接水用热水壶烧开再用。”
“好。”冉舟点头。
之后便一直休息到傍晚,早早吃过晚饭,住户陆陆续续回到筒子楼,接二连三亮起白灯或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