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突然很想骂容倾的治愈系异能,因为纵使再多次,他都精神战斗力十足,没有丝毫不舒服。
游行感觉被吻了好久,脑子跟浆糊似的,连连叹气,“哥哥……不亲了,好不好。”
容倾才道:“去了极北深渊就要分开了,我要亲够本。”
“……”游行坐在桌子上,容倾扶着他虚软的腰,看他软绵绵地抱住自己,又无奈叹息,“真的是朵娇养的花,一点苦也吃不得,不能吃。”
游行惯性在容倾面前示弱无底线,要亲要抱也不是一天两天。
打从两个人重逢起,特别是在湛海。
容倾心道我的个天,千缠百转的,碰一碰,哭一哭,甩脸子,哭一哭,掉眼泪,哭一哭,眼泪跟放了闸地洪水似的,他一度受不了。
反正是要他管,又不要他管,若即若离,他……反正习惯了!
游行嘴疼,挺酸麻的。
他心情挺平静,但巴着容倾不肯放……
似乎是,情事后的不舍,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但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感觉,自己长大,又没长大。
要依赖容倾,又不要依赖。
心绪有点复杂,游行坐稳,又靠容倾胸膛,牵他手:“干什么要跟我提娃娃的事情,我又不会生。”
容倾突然搭话,“你也知道,那不是你跟我的孩子。”
游行懂了,合着早起闹腾,套他话?
但可能也不是。
“我不相信诅咒,我跟你,是要在一起的。”游行抿唇,心中有点酸胀,“别说我心软了,因为我不会去解决这些下等恶魔,对你的脸,我下不了手,所以——”
容倾叹气,“我就知道。”
“你该庆幸我现在腿软,”游行靠他的胸膛:“我又不是每个都怜悯,这还不是怕你名声臭了……”
“你去忙,我要睡觉。”游行跳下桌子,又被容倾捞回怀里,他促狭,“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我又不会……”容倾贴他耳边:“长得好看非常有本事,你不担心我的安危吗?”
游行迟钝的警报声拉响,心骂这王八犊子好像是把自己的灵魂给献祭了,不,是拿自己的灵魂做引诱来囚困恶魔S,他觉得自己也挺难熬的,毕竟要面对陈寂白跟陈露杀,总不能……
游行一切以容倾的安全为最优先。
“有些事情,你不用说得很清楚。”游行无畏,“不然,我这个恶鬼的名声不就坐实了?”
“其实,看那些人崩溃到极致,才是最爽的地方。”游行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倾反而露出担忧的表情,又亲他的眉心,才说:“随你,宝贝。”
但游行却又真的不会去做,他想人总该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不至于,剑走偏锋。
可他偏偏是最喜欢底线游走的人,所以什么道德底线,反而,既像是一道枷锁,也像是,诅咒。
爱之深,责之切。
做错事,付出代价。
仿佛是,自然的生存法则。
如同恶魔是无可比拟的罪恶的存在,所以无论选择良善还是凶恶,都只是,众矢之的。
他大可,将曾经的湛海抹杀得片甲不留,可是心中的空缺永远都是难以填补的吧。
容倾其实让他很羡慕,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活在阳光之下。
他不可以。
他精神很脆弱。
很紧绷。
游行看了眼容倾,他去烧水,泡了杯热牛奶,又道:“我是个骚货,其实……”
“……”容倾看他突然这么说,只得叹气——游行是他困顿之时,唯一始终拉住他的手不放的人。
人很难说清楚为什么偏偏是他。
可就是是他。
谈及爱与不爱,始终是非常肤浅。
没有游行,他会缺乏很重要的一切。
容倾大概也知道,终有一天,要接受世界上的离别,而因为知道自己会在痛苦中缅怀余生,所以一生不得释怀,才要,拼命占有。
游行给他倒茶,又道:“你是我最爱的人……孩子什么的,我还是很清楚,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但我终归觉得,这样太自私了。”游行谨慎思考。
跟喜欢的人组成家庭,要为他洗手羹汤,自己付出多少,要求对方也付出多少,可能他这个身份太特殊了,因为太过于向往人类世界温馨的生活,而忽略了很多其他不相干的一切。
他这个位置,注定无法安宁。
“如果是你,你愿意吗?”游行仿佛真的将爱他刻入了骨子似的。
容倾很清楚,就说:“恶魔与天使结合生出被诅咒的孩子是命中注定,可他的到来,在我们的心中,不是诅咒,那就可以了。”
“但很可惜,那对双胞胎,可不是哦——”容倾再度提醒游行,“索我们的命,大概就是诅咒存在的意义。”
“我不会忍心看到我的朋友受到伤害,”容倾喝牛奶,甜甜的,“因为,你是这样的人。”
“这个位置,牺牲,无可避免。”容倾咬牙,方向杯子,皱起眉,“只是牺牲的人太多了,有点压抑,非常憋屈,我不忍心,但没人关心我的忍心,他们只会说杀得好,然后指责。”
“我会是你坚实的后盾,我发誓。”游行云淡风轻。
容倾突然心痛到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