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形的水晶吊灯华丽炫目,游行盯着他,心中突然泛起了淡淡的涟漪,他突然从自己的盘子里喂给容倾一块蛋糕,旋即问:“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容倾气质仍然矜贵,语气中有坚持,低着头,小声道:“你要问我什么?”
“你总说我妻,我妻,说我是你的妻子,其实这不代表守护天使的称谓方式,”游行看他吃得香,又喂给他一口,垂眸道:“你还不打算跟我说你心里最想说的话吗?”
容倾似乎有点恼火,他捏住游行的手腕,逼问他:“我要说什么?”
说他卑劣的欲望,还是不可言说的爱,他的话可能更狠,“我贪婪,我自私,你不懂?”
游行给逼得没有办法,有些眼睛酸,而容倾情绪挑起后往往欲望深重。
游行的手臂无力地撑着墙,指节扣紧,他抱怨身后的人:“跟了你,要吃苦。”
容倾手捏着他柔韧的腰,手碰到游行的腰腹,沉声贴在他耳边问:“那个孩子呢……”
“我不知道……”游行觉得腰疼,容倾抬过游行的下颌,就着这样的动作掰着他吻,游行颈子疼,他还是不疼他。
容倾占有着人,心中的焦躁暂时缓解,许是看他不舒服的模样到底起了恻隐之心,他把游行的腿横在自己的腰上,细密地亲他,又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话,“宝贝……”
一声宝贝跟我难受,哄得游行心思软到不行,什么都让容倾干。
容倾大抵也不想抑制自己真正的心,他在游行耳边说更多粗俗的话,更加野蛮,无所不用其极地亲吻着面前这个人。
容倾故意问:“怎么S得这么厉害?”
游行似乎是听习惯了,他不受控制地被这种好听的声音蛊惑,他问容倾:“你爱我不爱我啊?”
容倾:“爱。”
可这句爱里,是停止此刻我爱你,还是末日来临前我对你最后的表白。
容倾自己也分不清了。
他爱他,愿意为了他去死。
他是天使,走了好多好多步,走到他身边。
游行的心突然冷淡,“容倾,你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人。”
“你对我偏爱,却不是爱。”游行也迷惑,头疼,他明明告诉自己应该不要去介怀天使恶魔,勇敢走下去,可他还是会因为容倾的屡次表现而丧失全部的信心。
容倾仍然在磨着他,游行无声地承受。
容倾的手碰到他眼角的泪滴,他说:“我的确,不太喜欢冷漠,好为人师,心中没有把我占据全部分量的人。”
“你博爱,唯独不爱我。”容倾固执重复,“我觉得,我不爱你。”
“你救过我,所以我理所应当对你负责,”容倾退出他,“你爱我,却不愿意爱我跟你生命的延续,把他交给我最讨厌的人。”
“如果,这就是所谓你爱我的方式,我宁可不要。”
容倾又从正面掰着游行,又贴在他耳边道:“宝宝很好操,你是我的。”
游行怒从心起,恶狠狠地打歪容倾的脸,骂了句:“滚!畜生!”
可容倾又吻他,捏着他下巴,容倾在他耳畔笑着道:“让我泄露一下你的信息?占有我,控制我,诱惑我,其实天使跟恶魔没什么不同,一样的肮脏,一样的下贱……”
“你为什么要对别人博爱,为什么?”容倾捏住游行的手腕,又再说:“宝宝再继续打,乖宝宝打我,我怎么都愿意,可你做错事,必须付出代价,这是我的行事准则,你要从我这里讨东西,让我去救我最讨厌的人,你也得讨好我。”
游行锤他肩膀,骂他:“王八蛋,混账东西,你别碰我!”
“你洁白的心,脏了!”容倾恶声恶气。
游行不想撒娇,烦了道:“你滚开,别碰我,我讨厌恶魔,你滚开……”
容倾捂住他的嘴,用亮晶晶的眼神看游行,继续诱惑:“宝宝,我好看吗?”
游行心头大为光火,可又到底不确定迟言允为什么会跟沈臻在一块儿,所谓的双重人格按照季舟槿的说法也不太实际,如果当初不是只有容倾对他善良,他真的懒得关照别人,别人对他好一点点,他就记得好深好深。
容倾可能改了点,看他一脸别扭又面带绯色的模样,又听游行抱怨:“怎么还没好呀……”
容倾也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天使还是魅惑的魔……
“娇气包。”
……
两个人在宴会的隔间朝云暮雨,容倾兴致上来,顶着游行与他深吻,仿佛是意犹未尽,又贴在游行耳边道:“乖宝宝你做了什么?”
游行:“我好累……你快一点。”
容倾觉得自己难得耐心,吃了瘪,反而更加开心地问他:“什么叫吃苦。”
他想自己是不是问到了核心答案。
甚至于想到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明天离开前,我将要往哪里去。
容倾觉得,自己吃苦,也不算吃苦,除了这场……
他终于问游行,脑子转过来了,“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什么秘密?”
“……”游行腰酸腿软,眼睛瞪他,“哎……”
容倾觉得他的叹息倒是实实在在,但是似乎游行也终于卸下重担??
游行盯着容倾的黑衬衫,手碰到一些湿黏,别开脸去,“有很多的事,我身不由己,不是我能够控制,你说我好为人师,那就随便你吧。”
“你很珍惜家人,我知道。”游行一脸地不快,抽他手,“滚开!”
容倾耳根子红透,脱了身上的制服裹住游行,又打了服务管家的电话,让他送衣服。
他看游行走在前面,小声叨咕,“真的挺耐操。”
“……”游行转手又要一个巴掌拍得容倾东倒西歪,可容倾巧妙地避开了,他的脸都红透,又还是捞起了人,开玩笑道:“继续当娇宝宝吧……”
“没什么事,不是我不能应付的。”
游行好像嘲笑他,说那以前呢,不过真没说,容倾这人,好面子,图圆满。
游行喝了好几杯咖啡,季舟槿看他终于来了,又瞥到游行颈边一点红痕,问他:“哄好大爷了?”
“滚!”游行无语,“不喜欢当地狱城鬼王——”
“你不像,恶魔哪里有你这么身先士卒,千人骂万人嫌的,不都是刀锋凛冽,杀人如麻吗?”
游行啐他,“我有个娃,你知道吧?”
“……”季舟槿闭嘴,旋即道:“你又不会生,这么开自己玩笑啊?”
“如果有人调换了娃呢?”游行看季舟槿,又说:“如果我说,等会儿就有好戏呢?”
季舟槿问为什么,他知道游行有未卜先知的预测天赋。
就问他为啥不用,游行说因为不愿意看到心上人难过的样子,所以不想,不看,不听。
季舟槿赞他圣母,游行叹气,的确如此,随便吧。
沈臻在台上发表感言,“各位,我请来一位重量嘉宾!”
“让我们欢迎迟言允先生!”
迟言允再度出现,这人仍然衣着华贵,倒像是,有几分大恶魔的气势了。
季循路笑着对游行道:“你以为你自己是谁?真的以为,自己是地狱城鬼王?”
“你会死,就是如此。”游行冷笑,“为什么没有马上弄死你,这是为什么呢?”
迟言允得知了新消息才来到宴会场,甚至于,宴会场只是一个噱头。
游行看着迟言允,他心中自然百感交集。
迟言允对着话筒,说了句:“鬼王?”
众人齐齐看过来,瞩目的灯打在游行的身上,迟言允问他:“你是前任地狱城鬼王梵天的儿子吗?”
游行摇头:“我不知道。”
迟言允一直很向往鬼王的位置,然而他必须要无理由服从王的镇压,偏偏,游行从来不会如此。
甚至于,慷慨大方地救他。
把他显得很卑劣,很悲哀。
迟言允反问:“那你到底,又在隐瞒什么?”
游行:“你所言,你所想,我都已经猜到了,但你自己说,不就好了?”
“迟言允,今天你如果敢,公布出去,”游行语气冰冷,“我们朋友没得做了。”
“你利用我,让我家家破人亡,”迟言允气极反笑,“我父母的死,难道……迟家……迟家……”
迟言允其实无话可说——因为对方还是来救他的。
他怎么能,还是这么卑劣,去冒犯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