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揽住容倾的脖子,语气有点可怜道:“那我是你谁,刚我还听季舟槿跟我说你太宠我了,难道我对你霸蛮点发脾气也不行吗?我也想对你脾气好点,可是我又没有其他信任的人……”
游行蹭容倾的脸,又去紧紧地缠着他,“你老是一个人扛,我也想一个人扛,其实我觉得这样不行。”
容倾解开游行的衬衣扣子,眼前的大门自动关闭,他问:“会有人来吗?”
游行的心口覆着容倾的指尖,容倾听到游行心跳加快,又听他小声地抱怨自己,什么事都不肯跟他说,就知道卖惨,其实我也想多了解你一点。
“要不是我们两个不藏着掖着,我们真不能在一起……”游行抱怨,容倾自觉情动了,他点头,“是,你娇贵,我配不上。”
可嘴上这么说,容倾动作也快得很,他手在游行的腰间逡巡着,又哄着游行,一边哄……
那双曾经被游行盯了好几次的手也在自己的衬衣扣上停留着,游行盯着他,抿着唇,容倾心情仍然阴郁,但耐心问:“阿行是不是好孩子?”
“乖不乖?”容倾捏住游行下巴,“你想要什么,得自己去争,包括我。”
游行到底想不想争呢,他不想,他也是个原地安身立命的个性。
游行被闹得很煎熬,容倾扶着他的腰,游行去咬他的唇,皱起眉,看他,羞涩又带着甜美的痛苦。
他腿分开坐在容倾的腰上。
容倾只是在他面前。
与多年前何其相似。
游行去看容倾的眼睛,看他目光幽深却无波澜的模样,他忍不住想,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似乎是知道,容倾过得很憋屈,他喜欢招他,可那一天也搞不懂,为什么这样的慌乱后又转身回来,对他做那样的事。
游行恨声恨气:“你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容倾掰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靠,游行眼睛霎时飚出泪花,容倾将游行翻倒在王座之上,他手捞住游行的小腿,容倾才看着他说:“当年迟言允提醒我一句,他与你关系匪浅,你总是对他笑,我觉得你真的很虚伪,你对我笑得那么甜,你却也对迟言允也笑得那么轻松自在。”
“你说,我该不该惩罚你?”容倾把游行的脚踝往后方拉。
“没人敢这么招我……”容倾下颌绷紧,他捏住游行的下颌,“你只能是我的,不可能是别人的。”
游行推搡着容倾的肩膀,身体却尽量放松,他差点就想拿匕首刺容倾肩膀了,他想了想,到底是谁给容倾煽风点火了,游行咬住他的唇,又贴在他耳边喊:“王八羔子,你是不是听什么人胡说八道了?”
容倾捏他的腰,“放松点,我疼……”
游行掐他,反而容倾又在他耳边说了句荤话,“过会儿了就舒服了,放松点。”
游行见他没答,娇憨起来:“腰疼……”
“难伺候的小公主。”容倾起来。
游行环住容倾肩膀,吴侬软语地哄他,“地狱城的火烧得我好疼的,你疼疼我嘛……”
容倾哪里不疼他,心都恨不得掏了,可这王八犊子,这娇气包。
容倾的手在游行脊背逡巡,摸了摸他的颈子,决定等自己满足了再问他问题。
游行喜欢吃得深,又喜欢缠,容倾往死里弄他,把他弄得没脾气,不停地骂他是个混账,乃至于容倾不得不说更多的话吓他,一句就让游行破功,“屋外水声潺潺,也挺响的。”
游行感觉这容倾就是个妖精吧?
等两个人闹完,游行就借势让容倾抱自己,容倾知道这人在冲自己撒娇,只好说:“等我忙完了,你提什么意见我都答应你,我有点累,从昨天起就挺累的,烦得很……”
“无从发泄,很抱歉。”容倾继续抱歉,“你怎么对我撒娇都可以。”
游行倒是说得不好意思了,就面前这人,长嘴,但是不畅快!
他提了个建议,“要不,我跟你回神界?”
容倾就等他说这句话,几乎是马上抱着人就走,管家看向容倾的目光悠悠,容倾的脖子被游行重重地咬了口,“你就等我主动开口呢?!”
容倾没否认,“是不是游姝没死啊,怎么感觉有人想挑拨我跟你的关系?”
“这样吧,你去救姓迟的,”容倾识大体,特别识大体,“你是我的妻子,去救救他还能彰显君子风度什么的。”
“不去。”游行坚定,“我不接受背叛者,谁知道迟言允是不是自己跑过去的?”
“而且,我小心眼。”游行说完:“清官难断家务事。”
“狗东西!”游行掐他,“我不嫁你!”
“不嫁!”
“嗯,不娶。”容倾默不作声往游行手上套了个戒指。
是的,他觉得自己品味确实不咋地,就……没时间谈情说爱。
现在也发觉,其实还是要搞一点。
游行问他,“你要搞浪漫?”
“……”容倾半路刹车,“回神界取点东西。”
其实游行觉得容倾挺会搞浪漫的?可能是他恋爱脑,这个人成天都在思考怎么算计人,能,能分出心思在他身上?他要的也不多,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有了。
但游行怎么也没想到,容倾把他年少时的日记给他了。
容倾一直都觉得很遗憾,他无法拥有更畅快肆意的时光。
哪怕在人间,也有,可人总是不满足的。
他大概,很嫉妒迟言允,真的嫉妒。
因为他没朋友,所以……
当容倾从尘封的箱子中找出年少时写的日记,他发现自己工整的字迹旁,无端被添了句:“谁会喜欢茅坑里的臭男人,又冷又硬,我喜欢温柔大哥哥……”
容倾眯眼,游行去抢!
容倾写的日记是:
【周五,烦。】
【出现个聒噪的人。】
【气死了,对别人笑那么甜?!】
【就知道招我!】
容倾老底都掀了,摆头摁眉心。
游行眉头挑起,捏着日记一脸骄矜地看他。
日光稀薄,照得人心情暖暖的,带着无声的悸动。
容倾真不知道自己计较个什么劲儿,连着叹了好几声气,游行不闹他,但看着他,说:“我只是担心你不开心,不会笑你。”
屋外的一缕薄光照在白色的窗帘上。
容倾拉住他的手,又紧紧锁住他的肩膀,他的语气仍然很累,游行大概能够猜到他做了什么,便说:“争斗难免使人,失去性命。”
“可是是我。”
“我会杀,绝不留情。”游行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当初……”
“无辜的人,其实不该死。”容倾在为召唤污染物感到抱歉,他心很痛:“太难了,我都自身难保。”
“嗯,无愧于心。”游行笃定,“你且看,人类中的那些魑魅魍魉,怎么吃人吧。”
“人类永远难逃劣根性,喜欢将人分三六九等,善良的人,自然有人拯救他们。”
“嗯。”容倾心情好了点,“是。”
“我是……”容倾也自知:“我是神界之主,但我只救该救的人。”
无愧于天,无愧于地,但求,无愧于自己。
他已经尽力了。
·
云城之内,自有如游行所料的事情发生。
当大火烧原后,躲避的沈臻第一时间赶到张春艳家中,向自己曾经的岳母解释自己被困住了,因而无暇顾及他人,可张薇很清楚了解沈臻的为人,他怒斥对方:“你就是故意躲避的,你根本就是个虚伪的人!”
“出去!”张薇拿着扫把赶了沈臻出去,但张春艳还是被沈臻打动了,当沈臻给张春艳说让他来看看自己时,张春艳答应了。
而沈臻杀死自己一家父母姐姐姐夫的事,清楚了解的人,就是张春艳。
沈臻不知道张春艳只是知道个虚影,可他疑心重,张春艳提着土鸡蛋跟活鸡来这里时,给沈臻雇佣的打手从后往前勒住了张春艳的脖子,直接把她,勒死了!
“为什么没有杀掉岑霜?”沈臻皱眉。
下属被狠狠地责罚,切断了一根小拇指。
其实这小拇指是沈臻的父亲为了压制儿子才采取的警告,奈何,沈臻听不进去。
沈臻的下属刀疤男朝他颔首:“没找到池田。”
他们口中的池田消息同个时间段也被容倾掌握着,顾南澈跟他说,根本就没找到池田在哪里,谢正问了很多人,都没有下落。
当河道张春艳的尸体漂浮,张薇恨得眼睛通红。自己的妹妹闻雯却不顾张薇的反对,直接上门要去找沈臻理论,但是沈臻说得很神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你妈妈了,云城出现恶魔,你就算是现在去找云城执行官,他也不会管你们这样的小事。”
“因为,你们没有话语权。”
同时间段,关于恶魔吃人的消息遍布整个云城。
黎燃,岿然不动。
谢淮,病情却开始恶化了。
连治愈系异能都不管用的俊美少年,整张脸包缠着绷带,然而,有人救人,也有人不知悔改。
顾纯依旧是舅舅沈臻的好侄子,他病一好转,就浑然忘记了薄沨对他的帮助,他甚至喊了军队围堵薄沨所在的病房。
薄沨不敢出手,顾纯也预料,恶魔不敢出手。
在顾纯高高兴兴准备一展宏图之时,容淮南终于来到云城,他喝退周边的军队,顾纯大喊着你是谁,容淮南命令人直接把顾纯绑了起来,嘴上贴上了胶带。
黎燃终于看到容淮南,容淮南看着昔日的学生,出声训斥:“我把云城交给你管,你就是纵容韩墨宸,屈服季循路,管理成这个样子?”
黎燃,无话可说。
“你知不知道,湛海,是用我最疼孩子的命换来的,”容淮南眼中仍有泪光闪现,“你到底听韩墨宸,说了什么?”
“那老师呢,老师您又纵容容倾做了什么?”
黎燃跟容倾是非常尊敬容淮南的,因为这才是人类的佼佼者。
“是我亲自吩咐容倾动手的。”容淮南垂下眼神,“教廷,本就不该存在,恶魔天使本来就没有区别。”
黎燃:“我知道了,老师。”
容倾出现在久未碰见的父亲面前。
容淮南开口,无奈,“你也是长大成熟了……”
游行不轻不淡地回了句:“叔叔?”
容淮南皱起眉,死紧死紧,拳头梆硬。
他抽出自己的鞭子,对着游行就开抽,游行躲到容倾身后,半个脑袋都不敢探出来。
“我就该弄死你!”
“混账东西!”容淮南骂得游行狗血淋头:“你给我去你爸爸坟前好好磕头!”
游行不肯,“他算什么好汉,叔叔你也是懦夫,我不会去。”
容淮南恰好抓住这个机会:“那你就把云城的事给我办个清楚明白,再回湛海!”
“你如果这一回还解决不了凌逐臣……”容淮南对容倾发大火,“你别给我回家了!”
两个人齐齐被骂,心虚不已。
黎燃知道这是容淮南帮他找台阶,道了声:“谢谢老师。”
游行一肚子的火:“他先让我滚!”
容倾瞪他一眼,游行破防,“不回就不回。”
容淮南气急,语气温柔,“不急,那你就让你哥哥累死吧。”
“你!”游行咬牙。
不得已,游行跟黎燃合作。
沈臻其实知道了容淮南来的,但容淮南一个面子也没给。
而沈臻看到昔日罩着他的黎燃执行官身旁坐着游行时……
沈臻的脸,那么明显地,直接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