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带着游行往无人路过的教学楼走,眼角余光又看到熟悉的身影默默跟随。
他一直都很反感别人毫无边界的试探行为,但也搞不懂,容致书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追求分开他跟游行。
其实作为一个“工具”,他真的物尽其用,为神界为湛海竭尽全力了。
曾经,是如此。
现在,容倾捞着游行的腰,进了没有人的教室。
哐当落锁。
游行回过神。
等他反应过来时,容倾压着他的腰,他已经靠到了讲台旁边。
游行感觉,容倾身上的气压很低。
多半是要……
游行一双手从口袋中放出来,揽上容倾的脖子,盯着他,“有人。”
容倾目光如炬。
“所以呢?”
游行看他,眼神清明,“没有那个吻,也就没有我跟你的今天。”
容倾没答,默默地垂眼看他。
从当初心慌气躁的那个吻开始,到如今,他占有游行已经无数次,对方甚至都没说什么。当然也抱怨,不过到底是有很多东西不同了。
他如此深切地记得,对方,是如何“千娇百媚”地缠着他。
容倾还是爱装,“意外而已。”
“意外?”游行靠得更近,他发觉容倾的手松松地搭在他腰上。
对方的欲望其实不满足,一旦有什么压抑的事情放在心上,恍若待爆的炸弹。
容倾也不爱乱来,自律到了极点。
“畜生。”
“夸我?”容倾落语,手抚过人的唇瓣,摩挲出胭脂的颜色。
对方的眼睛,总是默不作声地带着躁动的气息,他很难不被吸引。
尤其是,这双眼睛,哭起来是最娇憨的。
“眼睛很漂亮。”容倾语气淡然。
游行垂眸,在容倾颈子埋了会儿,又才道:“我其实对于李婉的死,不难过,不伤心。”
“可能是我哭得太多了,真的死了,我也没什么感觉。”游行环住容倾的腰,才怯怯道:“我很累。”
“好。”容倾摸他的颈子安抚。
他以前喜欢握游行的手,现在喜欢摸人的脖子。
指尖又走了会儿,游行语气的确变得娇憨:“痒……”
容倾目光柔和,轻轻地吻了下游行的唇,眼尾挑起,说了声:“有人在跟踪我们。”
游行目光凛冽。
容倾命令:“上去。”
游行感觉自己都迷糊了,浑身也躁动不安。
有来自身体本能的渴求,也有,极度疲惫下的急切反杀某个东西的欲望。
容倾深吻游行,游行腿更加缠紧了他的腰,听容倾问:“不疼吗?”
游行不知道容倾心思,也懒得去猜,直接说:“嗯,随便你。”
容倾把手放到游行的腿上,钳紧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
容倾还有心思跟游行开玩笑,继续问问题,“要吃糖吗?”
游行眼梢动了下。
他们两个都是喜欢剑走偏锋的性子,这一点,倒是很像。
理智缓慢地煎熬,神智却如此清晰。
容倾捋了下游行后脑勺的发,又捏住了人的下巴,嘴唇凑上去,沉醉缓慢地吻,不甚轻柔但带着调戏的力道,游行无法面对这种架势,他抛却羞耻,沉吟:“吃。”
砰!
门被踢开。
容倾衬衫解开一两颗,他把游行的脸埋在自己胸前,反问容致书:“干什么?”
容致书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闯进来了,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触碰到了容倾的底线,质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幕天席地,与人苟合?”
容倾眉眼清澈,“这不是,父亲大人您的惯用手段吗?”
游行的脸憋得绯红,他皙白的指尖去撇开游行的黑衬衫。
可是因为手过于白,黑衬衣颜色过于黑,对比实在鲜明,仿佛,明晃晃地昭示着某些东西。
尽管,什么都没发生。
两个人假装做戏。
容致书:“瞧瞧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容倾:“你要问我什么,自己都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容致书:“我救活你,不是让你陪葬的!你到底,能不能听进去我说的话?!”
容倾:“我耳朵聋了。倒是父亲大人您,真的是很闲,你看不出我在做什么吗?”
“我不尽兴。”容倾抬手把一缕发挂到耳朵上,直视容致书,“我不尽兴,方方面面。”
“其实,我跟地狱城鬼王纠缠的时间比你知道的更早,梵天说得也没错,他没有污蔑我,只是梵天借机发挥,生怕我做点什么似的,谁他妈在乎神界之主的地位,哪里有,鱼水之欢来得畅快啊。”
容倾别开脸,容致书的掌风停在半空。
“我真的受够了虚伪的神界,虚伪的天使,连放纵都不允许,却要平白无故给我套上保护者的枷锁,可连我爱的人都要齐齐毁去,为什么他们自己犯了错,却要以神明自居,把规则从自己抹去呢?”
“我管你论迹不论心,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容倾直视容致书,“阿行讨好你,我可不会。他会尊敬长辈,我不会。”
容致书被气到说不出话,“虚伪,虚伪,没有我,哪里来的你?”
“说到底,你还是恨啊。”
“母亲难道不是因为对你失望才离开的吗,等到她死了,你活了,然后你又以保护的罪名压榨我,你还是恨母亲,容致书,你是畜生,但你也是人。”容倾又道:“你是个懦夫,还是个控制狂,更是个虚伪的小人!”
容致书被骂到体无完肤。
他胸膛起伏,完全是自找苦吃地被骂服了。
容致书脸色发白。
他蹲下身,疯狂地耙了耙自己的头发。
砰!
凌雾徐徐走来,只是眼瞧着容致书被凌雾的【死亡羁绊】变成了一个耙后脑勺,哭丧脸的人蹲马桶厕所状的人偶。
容倾:“……”
游行探出脑袋,没忍住,吐出一口气。
凌雾无奈道:“何必如此?好歹,面子挺大一人。”
“变成人偶,应该污染结束后就会苏醒了。”
容倾看凌雾容致书说话,冷笑,“我跟你,天堑之别,种族隔离。”
凌雾知道这人在逼他出手,烦了说:“你大爷的,我草你妈的,你到底能不能不要算计到每个人身上。”
“我弟弟手臂上的异化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我草你大爷,你们一对都不是什么好货!”凌雾狠狠地踹墙,破口大骂:“你说!韩渊到底是不是你追杀的?!”
“我救了他啊……”容倾回怼,“怎么,我留你一条命你反过来反咬一口?凌濛的异化是我做的怎么样,不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承认与否,有什么关系吗?”
“那你给我解释,极北冰川深渊暴动,吞并湛海,又到底是什么回事?”凌雾大声指着容倾骂。
“就是你想得那样,你这么怂,怎么能够当领导呢,我就喜欢铤而走险,就喜欢——”容倾扫了眼游行,“我就喜欢骗人。”
“我杀了你!”凌雾气到面色铁青,恰逢这时,季循路出来拉凌雾,他看了眼游行跟容倾,说:“那个,两位,容院长出事了。”
游行挑眉,“没空啊。”
他揽住容倾的脖子,说了句让季循路气炸的话,“哥哥,我要亲亲。”
容倾摆手,只顾对着游行吻,吻得那叫一个情深意切,爱意绵绵。
季循路火速拉走凌雾,啐了句:“没品的东西。”
“以色侍人,这才是本质?我还以为多大的厉害。”季循路抱怨。
凌雾却与他分开了界限,“从此以后,你别太靠近我,我不想跟你有太多牵扯。”
因为救过命,季循路说什么也不会杀掉凌雾。
可看容倾游行这两个人因为解清澄的到来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居然有点替容淮南不值。
到底是谁能够暗杀容淮南……
季循路作为大祭司,也抱怨,“这他妈的,到底是谁下狠手?”
凌雾满脑子的我草你妈,却也说,“肯定不是亲儿子跟亲侄子了。”
游行捂住自己的胸膛,笑得喘不过气,“哈……哈哈哈……”
容倾忍不住把手撑在讲台上,也展颜一笑,却没有多大的表情波动。
他向来,不喜欢太大的情绪跳跃。
此刻,却也把手凑到游行的嘴角,突然出声,“还想尝试跟那天晚上一样刺激的事吗?”
游行一愣,看着容倾走来。
他发觉,对喜欢的人产生躁动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
因为不知道哪一刻,突然就起了战栗,身体有来自本能的渴求。
最近压力都太大了……
游行看着他:“你陪我去逛逛操场?”
容倾自然答应,可反问:“不喜欢吗?”
游行没过脑子,“我当然喜欢啊,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吗?”
容倾摸他颈子,却还是道:“所以,岁岁平安,你有了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