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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 1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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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倾跟游行要回家了。

偶尔的,有几个穿校服的高个子男生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

青黑的制服,如松的身形。

乌黑的发,搭在单肩背包上纤长的手指。

游行晃了个神,目光又跟容倾对上。

两个人个子都高。游行站在容倾右手旁,此刻容倾以有深意的目光扫了眼游行,他发现,游行这个人呢,心尤其软,特别是对于他。

如若要杀掉解清澄,其实,对游行来说是一件难事。

游行的目光继续在那穿制服的高中生流连了会儿,又说:“年轻真好。”

容倾是坚决不用共感的。

他,二十六岁了。

神界数年的战场杀伐,以及无数年浸入到骨子里的教养优雅让容倾愣了会儿神。他非常自然地放松了身体,身姿高挑又修长,步伐缓缓,徐徐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再说:“你说的,是哪种年轻?”

游行对于高中时代的容倾挺模糊的。无非就是雪肤乌发的少年,眼神中有波光粼粼的美感。这人似乎,就从来没有把水笔的痕迹划在课本上过。

游行叹气,歪头,兴致恹恹的。

那股子骨子里的散漫又无声息地露出来,饱含着厌倦跟疲惫。

“你长得美,是客观的。”

“你爱我,也是客观的?”

容倾瞥他一眼,“那个人的眼睛跟你长得很像,你不会这么看我。”

游行:“本来只是想试试看这个人的实力,哪知试试就去世,我感觉手还疼呢……”

“我除了实力强,本来就一无是处了,这会儿,惊雨刀都嘲讽我呢……”

愣是,不答容倾的问题。

之前容倾把游行压在办公室。

他也问这个问题,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容倾知道这不对,可好奇心达到巅峰。

按理来说,他爸说他除了这张脸,对游行来说就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容倾郁卒,继续骗,主动拦在游行身前,继续盯着游行的脖子。

游行打了个哈欠,睁着泪眼又看到容倾有点冷意的眼神,他又再打一个哈欠。

然后,勾住容倾的脖子,扑人身上睡了。

容倾才发觉,可能这人是真的懒?

可,可,以前在神界,不是他一出来,总能够看见他冒出来啊……

容倾:“……?”

他还是比较担心游行身体,又打横抱起人去医院看病了。

容倾碰游行额头。

游行抬眼皮,打他一下,旋即闭眼,挨得更紧。

容倾:“……”

对,是挺娇的。

他发现,游行睡觉,眉头就从没舒展过。

但也从来没问过,为啥这么喜欢让人抱。

之前就有这个习惯,容倾也没深究……

当路灯在眼前飞驰,容倾心中暗暗唾弃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对方太少了?

只顾着宠?只顾着顺从?

可游行这人的嘴,就像铁蚌,绝对不会主动说什么。

容倾突然决定,无伤大雅地……无耻一回。

更无耻的都做过了。

他想搞纯爱,不想搞野兽派。

游行没能察觉容倾这些小心思。

他打了针,疼得眼泪湿凉,一个劲地缩在容倾怀里。

容倾更奇怪,也可不敢问,问了要挨打。

这,刀喇手腕面无表情,打个针,拔个针,游行可怜兮兮地喊:“哥哥……”

容倾的魂都喊飞了。

但他也没有怀疑之前撒娇是不是有意为之。

大概,或许,他是他能够唯一信任的人。

游行生病的样子,他还记得的。

形销骨立,火吊白骷髅。

游行掉金豆子,拍他:“你寻思我什么呢你……”

容倾深沉地看他,游行推他,“狗东西。”

容倾挨骂,压住他挣扎的手腕,钳住人,“就知道对我凶神恶煞,朝我撒娇……”

“骗人精。”容倾故意开玩笑。

游行气不过,幸亏容倾提前压他手心,他看他,“我心甘情愿,我心甘情愿……”

游行突然乖乖地揽住他的胳膊,送上一个吻。

容倾心想自己一世英名,怎么就栽这人身上呢。

然后凌雾跟凌濛倏然出现。

游行被容倾拍了肩膀,他正要铺平床单呢,凌濛忽然道一句,“哈哈哈 ,我草,鸵鸟依人。”

凌雾一个眼刀。

凌濛突然踩到一条地狱裂缝,咔嚓要掉进去。

冰锥不知何时刺穿凌濛的脚背,他嗷的大喊:“我的亲哥!”

“啊——”

凌雾勉强笑起,“我总算知道鬼王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了,可不就是你——”

他磨牙阵阵,“可不就是你这祸水惹的祸嘛——”

这个笑太牵强。

游行扒了扒后脑勺,浑身刺挠。

凌雾就说:“看来,你是真的纯粹地懒,也是,天之骄子,有这样放纵的资本,真羡慕……”

凌雾看向容倾,神色认真:“所谓美色惑人……阿倾,你知道祸国殃民四个字,怎么写吗?”

容倾追人方面是根木头。

凌雾觉得他们两个人能在一起,纯粹是因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当然,他没有拆人家小情侣的想法。

可谁家谈恋爱谈成这样,一个性子高冷的人,被宠得无法无天。

他很不喜欢没礼貌的孩子。

游行忍不住,回击:“我无理取闹的地方多了去了,哪像你——”

容倾思考美色惑人。

凌雾皱眉。

游行:“像个菜市场买菜讲闲话的大妈,只长嘴,不长手。真是凌濛什么货色,跟你一脉相承。”

“我可不会对人第一面就说什么下贱,说什么肮脏,”游行气极反笑,“凌逐臣一点家教也没有!你也是一样!”

“墙头草,两边倒。”

游行气不过,踹了床腿。

可容倾,是不会纵容的。

容倾摁住眉心,解释道:“他脾气双标了点,心还是很软的,你别跟他计较——”

“你他妈的,说谁是墙头草?!”凌雾撸起袖子,“不就是小时候凌濛抢了你的蛋糕,你真的是惦记一辈子哦!”

游行竖起双目,“那是我哥哥给我买的最后一块蛋糕!我都没吃到,他凭什么抢我的东西?!”

“买就是了啊!区区一个蛋糕。”凌雾真的是脑子发昏,“你要什么没有?”

很是突然地,凌濛甩了他哥一拳,他变成了独臂,又道:“实在是抱歉,当初是我不对,我哥这个人要面子,不要里子的……”他伸出手,“其实是我手臂异化了,必须要砍掉,但你似乎不是会随便动手的人,所以,很抱歉。”

凌雾被戳中了心思,反而是搓了把凌濛的狗头,叹气道:“那你去抢他的蛋糕做什么?”

“饿啊!”凌濛道:“都吃不上东西呢,教廷也不给含山孤儿院的人发饭吃,不信,你问顾南澈?”

游行才恍然大悟,“哎,这事儿是游溯的锅。”

顾南澈走过来,他跟游行目光交接,摁了摁圆珠笔。

容倾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好好思考美色惑人四个字。

“这还不是那个李婉纵容的?”顾南澈道:“阿行,你也知道,李婉对容家有恩,当初阿倾能够活下来,其实是李婉把这个孩子带到了容淮南手中,她是好人,但人总是有私心嘛。”

“这老太太人微言轻,难道……”

容倾才道:“她一直在布施……我心中有数。”

“也对,嘴要甜,心要狠。”

顾南澈:“……”

游行打完针,容倾给他买了个草莓蛋糕。

他瞅着自己都好久没吃口味重的东西了,想去吃个辣的,被容倾一眼制住,游行抱怨:“为什么不能吃?”

凌濛借机笼络,说别跟他哥哥计较,你捧一捧他。

可游行哪里给面子,东西不要,话也不说,铁板一块。

搞得凌濛去容倾面前诉苦,“这闷葫芦,你到底是怎么读懂他的心思的?”

“就凭你,长得好看,倾国倾城?”

容倾想打人。

他发现,自己不会搞浪漫,也不会搞情趣。

容倾觉得,问题很棘手。

可脑子也不是不会转,容倾是懂得自己什么优势的。

等到晚上八九点。

拖延的游行打算就这个怎么处理解逢花的事情找凌雾谈下话。

但迟言允最先发消息了。

拉踩油菜花:【在?】

。:【嗯。】

【跟你说件事儿。】

【挂了。】

最终,迟言允发了通讯视频。

游行看到一张戴着耳麦的俊脸,满脸的不耐烦。

开始打字。

而且惜字如金。

【我很忙。】

迟言允说话,“我长得丑?”

【什么破网名?】

迟言允马上摘下了耳麦,脸红气躁。

【你懂,干嘛问我?】

【……】

【凌雾让我来找你。】

游行看了眼浴室,容倾洗了半个小时的澡了,还没出来。

他一个晃神,手打字。

【解逢花?】

迟言允说:“嗯。”

【光司大酒店?】

迟言允烦了:“你他妈的,到底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成了精啊你?!”

游行松了松脖子,终于勉强多打了几个字。

【没有,是洛九夜的弟弟岑为告诉我的,他在那里打工。】

迟言允知道自己心浮气躁,可他道歉。

【对不起……】

游行担心容倾,直接下了线。

迟言允鼓起勇气,但他发现对方其实已经成长得很远,控制情绪的本事一流,而他……

池忱在旁边看着,无语道:“所以我说,不是一路人。”

“他肚量小吗?”迟言允问。

池忱摸了摸伤口,但他放过了自己,又道:“我有偏见,你别跟我说这个话题,你要是还敢脑子发癫去听什么得了冶游病的游溯的话,我弄死你。”

迟言允道:“是啊,我没有魄力……”

“你唱歌,真的很难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当你的恶魔,非得唱歌呢?”池忱反是道:“我觉得,以你的实力,不比游行差,他有惊雨刀傍身。”

迟言允:“笑话,我只爱唱歌……”

又敛眉:“可我是失去了我最初的听众。”

池忱道:“他其实……蛮会迎合人的。”

“哈,难道不是很随心所欲吗,他不喜欢出门,但是地狱城有阵子特别频繁出去,你说这是……”

池忱跟容倾关系还算熟。

半生不熟。

于是他原话复制到容倾的邮箱内,顺带又问:【我父亲……】

容倾早就待在书房了,他点开邮箱,回复池忱:【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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