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利用韩心愫,抛弃她,让她痛苦。
我佛不渡痴人。
可游行并不愿意看到韩心愫陷入这样的境地,又对站在季循路旁边的韩心愫道:“韩小姐,他就是你真心爱着的人?”
但游行实际上已经让舒时入梦季循路的梦境中,真相也已经告诉韩心愫。
相不相信,是非有命。
他不愿意干涉他人因果,可到底还是做了。
韩心愫装作一切都不知道,固执地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相信我的家人。”
季循路眉目舒展,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所以呢,你处理不了污染物要放手,那不止是除了你以外的人能处理污染物啊?”季循路笑了,“我刚给你朋友迟言允一道通行令,他现在正要去看他的父亲呢……你真的自私,连朋友都不能让他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季循路眼神爱恋,摸住了韩心愫的手。
心头骂韩心愫真是个傻逼,但嘴上却是笑着,还有点隐约的甜。
“你跟这种武夫搭话做什么?”季循路刮了下韩心愫的鼻子,眼神视线微微落在韩心愫的大肚子上,开玩笑道:“离拿刀子的人远点儿……”
游行看着,其实他也分不清,季循路对韩心愫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一刻,凌雾却道:“我爱莫能助,不过我很感兴趣游行先生。”
“听说再过六个月就是儿童节,”凌雾手中摔了颗大橘子,反问:“凌逐臣跑走了,你知道吗?”
游行冷言冷语,“不关心。”
凌雾又笑:“果然很傲慢呢,还是说,你对谁都是这样子?”
“适当服个软,保不准有惊喜呢?”凌雾开玩笑,又再说:“其实凌逐臣也是个可怜的人,就是太恶毒太小心眼了,像是你,是不是太莽撞了?”
“我可真的恨啊,有人怎么就轻轻松松放了那么难控制的人出来呢?”
游行听这话怎么着都不得劲,感觉凌雾在鄙视自己又不像,他脑子惯性除了听容倾几句好话外,对别人说的这种话倒是百分之八九十的钝感了。
居然超级认真地问:“你恨我厉害这么跟我说话做什么,凌逐臣跑就跑,你专门告诉我,有什么问题吗?”
“不懂你们人类深沉的意义,也不懂你的小九九。”游行真的懒得应付,他觉得拯救人类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
对猪说道理,能说通什么?
虽然也没说过,但不妨碍他现在解开自己的偏见。
不是人人都听得进。
曾经他也是个热血青年,甚至于必须承认一个事实,有点固执地努力过了头。
凌雾:“那你又伤害韩渊做什么?”
游行夸奖作为萧时安的凌雾,“你这么优秀的人,跟在季循路这样的人身边,是不是屈才了,如你所见,我是恶魔,可没什么心思管理人类的事,干完巨婴这票我就跑路……大祭司花容月貌,有为青年,铁骨铮铮……”
“我个吃软饭的,”游行耸肩,“尽管来吧——”
季循路听到花容月貌,铁骨铮铮,脸色像刷墙。
韩心愫问他怎么了,季循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笑道:“吃软饭,说得好。”
季循路火光噼里啪啦。
游行漫不经心。
“哦,铁骨铮铮,我用错了。”
“叫有志青年,眼光高,眼光高,湛海财团可是财力雄厚,大祭司怎么着也算不上赘婿,而是实打实的有为青年。”游行谅季循路也不敢现在开口骂。
容瑾实在是听不得游行怼人的样子。
他替季循路开口,“他没有正儿八经的大学文凭,你跟他讲这些做什么?”
“他先骂我啊?骂我武夫?”游行较真,“又说我傲慢……他说得对,都是实话,有什么问题吗?”
“巨婴没见他冲锋陷阵,骂人倒是一套又一套,君子小人……”游行叹气,“我真的体会到了。”
“叔叔,不能欺负我没有娘家人吧。”
容瑾摁住眉心,开口,“扣季循路半年的工资绩效,搞一个月教廷卫生。”
“我会亲自督促。”
游行满意了。
季循路脸臭了。
凌雾深思,还是道:“大祭司做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好?”
其实教廷缺钱。
游行给了容瑾一大笔金子,富可敌国。
容瑾反问:“那你给我钱?让我给养教廷?”
凌雾突然悲哀地发现,生活非常现实。
“湛海财团……”
“湛海财团资本雄厚。”容瑾补充道,“我都知道。”
游行冷笑,“萧时安,你替韩渊说话,有没有想过,他引以为傲的家世所倚仗的资本是谁赐予他的荣耀?”
游行环顾容瑾房内的装修,这全都是曾经地狱城的珍品。
精美的手工编织地毯,以及巨大华丽的水晶吊灯。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记起这些东西了。
湛海财团献给了容瑾很多宝物。
游行不愿多待,他回头,笑着对凌雾道:“我的家被毁了,死后被人挖干净地下的财宝,你凭什么认为傲慢的是我?”
“只因为,你是韩渊的朋友,我如此对待过他,你便要替他说话,这么对我?”游行心有戚戚之余,望向头顶的水晶灯,又道:“你能够杀死巨婴,你不出手,也算个人吗?”
凌雾突然选择沉默。
因为,游行说的全是对的。
可他,没有道歉。
……
巨大的落地窗前,容倾手指推倒一张纸牌,接下来的纸牌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华丽翻倒。
容倾眼神落寞忧郁,充满着令人思索的思绪。
屋外飞雪狂舞。
他凝视着动荡的湛海。
游行推开书房的门,给穿衬衫的容倾肩头披了件厚实的大衣。
风呼呼地吹,刮动窗户。
容倾对游行说:“乖宝,你见过血吗?”
游行以为他说的是大雪,过了会儿才意识到容倾说的是什么……
“有。”
“所以,你会留下我一个人吗?”
容倾再度问,游行摇头,平淡无奇地端了容倾的咖啡喝,他倒是说得稀松平常。
“我看凌逐臣,非常不爽。”
“听说他跑了,”游行觉得咖啡酸苦酸苦,拧眉道:“不懂你品味,黑黢黢的,喝起来,苦死了……”
游行烦闷,“我不会让你死……”
“但……”
“什么?”
“你长得好漂亮……”游行感慨一声,“说漂亮话,干漂亮事……我认栽。”
“嗯。”容倾手抵下巴,“幸亏我品味好,否则……”
“阿行?”
“嗯。”游行跳起来,马上着急地放下咖啡,耷拉拖鞋,惊道:“我的排骨!”
“我知道你说什么,”游行“xiu”地扒住门框,探出一个脑袋,歪头说:“你走暗,我走明,我们,互帮互助,互不相干!”
容倾也没能想到,容瑾会干那样龌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