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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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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时脑子一根筋,他坚定地认为打败容倾游行就是他人生的至高目标,可今天到底是来旅游的,不是来受气的。

舒时拂手,计较的话跟葛朗台在世,小气吧啦又暗搓搓加了点嫉恨,“老子——诚信你妹!老子抠!不交房费了,你们两个他妈的付钱!”

地面一团深深黑黑的脚印。

游行感觉到冷夜的寒风霜冻,他听容倾的话心想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注意场合。

随时随地都让人烦闷得很,四处表白说喜欢有必要吗,他们依旧处在当年同样的处境场合,他也不可能说会再次拒绝接受自己恶魔的身份。只是地狱城的的确确倾坠,所有的恶魔都已经零零散散,甚至于不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游行呼气。

周围都是雪。

蔼蔼的白雪。

没有夏天那么热。

可是夏天大抵也很烦,蚊虫嗡嗡嗡。

游行闻到远处传来的牛肉烧烤串的味道,他走到容倾面前,又看季舟槿跟他笑着点头,说要带季蕴在湛海多呆一段时间。

“云城有些事,我不好回去。”

游行点头,他目送季舟槿离去,而在一旁的池忱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池忱跟他说了声:“多谢。”

也不知道是说大教堂夸他小提琴拉得好,还是如何……

容倾揽住游行的腰,握住他冰凉的手,他对池忱提议说:“光司大酒店有招小提琴手的临时工,你要不要,去应聘一下?”

池忱回头,他身后是一片迷藏般的森林,带着冰黑的寒气,倏而他的声音却很轻。

游行感觉自己看见了一个哭泣呐喊的灵魂。

或许是S级梦魇的催动者舒时在这里,游行听池忱对容倾说:“容大审判长,如果我说,是我杀死了我的母亲,您会相信吗?”

游行没想到池忱会说这个,他看容倾露出古井无波的冷淡。

就老实说,容倾不是会共情别人痛苦的人,甚至于,他幼稚地可以,他可没办法解决让他烦躁,心生杀意的人的答案。

容倾不会怜惜人类——应该来说,容倾越来越冷漠,厌恶人类。

游行反握住容倾的手,替容倾答了句:“你跟我们回湛海。”

“如今,游溯不能想杀就杀,”游行不知道这样说是否会戳到池忱的痛处。

对方的母亲于思彤,是一个极其冷血自私的虚伪慈善之人。

“也许,你还会想去你爸爸坟墓前上坟。”游行思索了一番,只得拉出最折中的法子讲话,“你爸爸很爱你妈妈,这是我父亲跟我说过的话。”

池忱忽然笑了,“我又要回去见那个毁了我一生的亲生父亲吗?”

“我是说,教你弹琴的你的爸爸。”游行决定从池忱这边入手,挖一点关于容瑾的秘密之事,看能不能刨出一点蛛丝马迹。

池忱抬头看天,他走回酒店门口的脚步声沙沙的。

游行看他脚步声缓缓,沉顿阴郁的这一刻,霜风刮脸的冰冻感更加迅猛了。

容倾口中呼出白气,他把游行压在自己胸膛中。游行脸贴在容倾颈侧,脸还是冰冰的,他语气比较柔,又说:“你不要杀我。”

游行好像倦鸟归巢,又恋恋不舍地求了句:“你会罩我的,是吧?”

容倾刚还觉得他身体紧张,这会儿又看他吴侬软语,贴自己撒娇讲话。

他不是不宠他,其实更多时候他被对方一直放在心上……

只是自己没怎么意识到。

容倾手搭在游行脖颈上,又低头看游行跟恋恋不舍的小动物似的蹭了蹭自己的脖子,他也懵了,对方到底是贴人心的稍微可爱一点的人,还是堕落地狱的毒蛇恶魔在演戏?

可眼中的依恋跟身体温热的气息又骗不了人。

“哥哥。”

容倾被哄得一颗心熨帖不已,他展颜一笑,又说:“再叫一声?听话?”

游行打了个哈欠,霎时脸一板,但更加贴近了容倾,手也抱住了他的腰,甚是无语地说:“哦,不想喊了。”

“你喜欢这种啊?”游行好心提醒,“我不弱,实力甚至能罩你,但你为什么认为我弱鸡?”

游行歪了歪头,“不懂你的癖好。”

容倾看他走,他赶忙是拉住他的手,迅速扣紧游行的腰身贴近自己,他耳尖很红,琢磨了句话道:“你到底,是不是在诓我?”

“我知道你没骗我感情。”容倾手抓得更紧:“可我也是男人。”

“我喜欢什么,你管不着。”容倾声音沙哑。

游行嘶了声,耳根子自动避开,往容倾怀中更深处钻,又听他说,“你这个骗子。”

“偷心贼。”

话语刚落啊,游行耳尖子红扑扑到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也不知道是关系上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而让容倾放开了心还是怎么样,游行嘴比什么都硬,对于容倾偶尔说出的甜腻的情话就表示是啥都受不了。

游行感觉自己好弱势——魅力值削减。

“那,那,我也是男人啊?”游行烦躁,“我怎么就对你一个人心这么软呢?!你才是死坏蛋!”

可惜挣扎没什么用。

容倾制住他的双手,打横抱起人往里走了。

风大雪大。

游行耳边都是萧索的寒气,风呼呼地也刮得脑袋疼。

游行把自己的头往容倾脖子处埋,偶尔间又看到很远处的木屋亮起橘黄色的暖灯。他感觉容倾身上很温暖,却又听到容倾稳定的心跳声。

游行看地上深度不一的脚印,他问了容倾道:“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容倾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语气沉稳,说:“那是自然。”

游行好高兴,他依偎在容倾耳边,偶尔也会像个六岁的孩子一样,他夸容倾:“哥哥你是我的大英雄。”

随即容倾听他说,“其实,我跟你在一起后,似乎开心的时候更多些。”

“我没有想过放弃你。”游行唉声叹气,“只是你我……”

游行张了张嘴,干脆闭嘴道了句:“我是个悲观主义者,你懂吗?”

容倾随意追逐到他的唇,讨一个吻。

他轻轻咬着游行的下唇,有来自胸膛肆意的笑。

游行被他咬了,他只顾睁开眼睛,抬眼看面前容倾的脸。

眼神中尽是审视跟一些些慎重的思考。

但无所谓了——人,确实一等一地好看。

游行跳下容倾的怀抱:“我是来度假的,跟你谈恋爱的,不是重温昔日噩梦的。”

“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开心就好。”

游行站在光司大酒店门口。

他身后是笼罩着太阳光一边的暖色。

游行朝容倾伸出手,“约会吗,哥哥?”

容倾倒吸一口凉气,他盯住面前人高挑瘦削的身影。

差点又死一回。

两个人相互对视。

风悄悄地刮,容倾浸在寒风中,屹立不动。

游行急了,他一把攥住容倾的手往里走,不客气道:“死流氓。”

容倾一愣一愣瞧着天花板,又看地面,眼神又注视着游行牵他的手,就无奈说:“去打枪还是查案?”

“……”游行回头,笑容鲜活生动,反问:“你觉得我是死的,还是活的?”

容倾握紧他的手,“我懂了,我没情趣。”

游行:“那你到底要不要跟我约会?”

容倾反而一把攥紧游行的手。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寒凉的霜雪闯入天光乍破,明亮如常的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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