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溯霎时无话可说。容淮南隐约觉得游行话中有话,而游溯却接到某个电话,马上朝容淮南点了头,随即走人。
游行直接对容淮南说了:“叔叔,我是恶魔,没有错。”
容淮南呼了一口气,“你说,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你爸爸的死,是不是跟阿瑾有关系?”容淮南无不叹息,他皱眉,又去拉起了窗帘,却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说这句话?”
容瑾,曾经是梵天指定的教廷大主教。
神之谕眷顾的天才少年。
游行拧眉:“我没有这种想法,我是想说,我父亲的死也许会跟游溯有关系,我想让您,离他远一点。”
容淮南看向容倾,他反问:“阿倾,你又是谁?”
容倾瞥了眼玻璃瓶中蓝色的花,冷哼了一句:“天上收破烂的。”
容淮南闭上眼,脑补了年少时他被大祭司父亲抽到树上的糗事,整个脑子嗡嗡嗡的。
他怀疑,容倾就是跟他作对的冤种。
曾几何时,容瑾也是这样安慰他的:“哥哥,我替你挨打了。”
他告诫自己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容倾还是很不爽容淮南赶他出门,他问:“谁告诉你叔叔杀了舅舅的,有证据吗?”
容瑾摆手,“说不定……我想错了!”
“你叔叔,不是这样的人。”
容淮南看了眼游行,瞪了眼容倾,又负手站立,沉沉叹息:“……我不知道,但你们两个……时间因子污染的事,交给你们两个了。”
审判院容淮南,是能够亲手结束教廷大主教容瑾生命的人。
容淮南心想,他怎么会,亲手杀害自己的朋友游痕跟柳重光?
容淮南坚定:“我不相信,信上说的话。”
“容瑾这些年做的事,有目共睹,污染者清扫,军队建立,粮食供给……”容淮南道:“面面俱到,我无可辩驳。”
游行始终看着容淮南背对自己,他却……感到有些莫名的哀伤。
容瑾的确是相当好的大主教,容倾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梵天没有看错人,容瑾这些年将时间因子的污染几乎是控制在了湛海市跟云城,而很多时候也是亲力亲为。
他对自己挺好的。
品性,操守,都是人中龙凤。
可容淮南,却是第一时间辞了审判院院长的职位,甚至将权力……直接给了容倾。
他是在保护容瑾,还是如何呢?
容倾拉着游行走,轻轻慢慢道:“我叔叔,是个大好人,你不用担心……感兴趣,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游行只是为容淮南跟容瑾的关系感。
他没记得自己手机摔了,反射性掏出容倾的来看,他……不是不怀念自己的妈妈爸爸。容淮南的脾性跟他父亲很像,他问了声:“别介意,借你手机用下啊。”
容倾点头,他看着游行,垂眸,嘴角弯起了笑,眉心松了下去。
游行翻看着母亲父亲的照片,他赫然发现容倾把他说的那束花给拍进去了??
还当做了屏保??
游行一脸好奇,他对容倾沉寂下去没有一个小时的心又蠢蠢欲动了,他关掉手机,也没翻看容倾的任何相册照片,就直说了,但语气稍微有点腼腆,他右手把手机放到容倾掌心中,直接大胆问:“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容倾跟他并排走,这会儿他自在地倚墙,他们在二楼上。容倾目光又看向进门鞋柜旁的那束淡蓝色花朵,他妈柳夏已经把它挪到了餐桌上,而餐桌的右手边,是蕾丝花边盖着的钢琴,上面放着刚翻开没多久的琴谱,书页也有些泛黄了。
容倾眼神仍然停留在玻璃瓶里的绿色根茎上,他左脚抬起,脚跟抵墙,双手抱胸,没几秒,又恢复了站着的姿态。
刚游行就站他旁边。
木地板暗纹上有动荡的影……落在一块儿。
容倾趁游行不注意,他就说:“小可爱。”
游行愕然,他刚伸手对着自己的脸扇了扇风,试图吹走那股郁躁的气。
听到这话,挑眉问了句,“小、小可爱?”
游行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叫过,冲容倾撒娇已经是很羞耻了。
花了好久才接受……而且他反应过来时都已经对着容倾毫无理由放肆撒娇……
几乎是数不清多少次了。
游行沉声,脸色阴郁,他手中现出长刀惊雨,笑问:“比一场?”
容倾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摸了摸游行的脸,捏住他下巴又亲一下,随即说:“真的是,宇宙级大直男。”
“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吗?”容倾搂过游行的腰来自己身边。游行快速跳开,他迷迷糊糊,心思警醒:“你不要告诉我,我只能跟你谈恋爱,不能跟你相斗。”
容倾又只能右手搭在左手肘上,他发现挺搞笑一个事实。
那就是游行几乎是有无穷无尽的耐心挖掘他身上所有的事情,但凡……有一点点印象中的不同,对方对他的兴趣程度是直线飙升,而这样看上去的游行,真的好鲜活,好生动。
容倾别开脸,游行握刀对着他。
游行无端地,在容倾的脸上看到一丝丝害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