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仅剩的几人勉力撑起结界,下一秒就被邪阵的恶灵打破。
而后短短几分钟内,这个过程重复了无数次。
司徒珞珞又撕裂几张灵力符纸,几近干涸的灵力瞬间充盈全身,朱雀兽重新显形,袭向墨毓,红色的火焰仿佛能烧尽一切!
看台被烧得焦黑,墨毓却毫发无伤,身上的白衣还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珞珞,你与朱雀兽的默契不够,消耗灵力太多,召唤仪式还需要改进。”墨毓甚至点评几句,仿佛他只是在指点小辈功课。
司徒珞珞用手帕抹掉脸上的灰,折好放回衣服内袋里,抬头望向看高处的墨毓,眼中透着不解:“墨家主,您为什么背叛驱魔界?”
最近驱魔界发生的事很反常,考试,羁押萧龙宝,逮捕令,一连串下来,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仿佛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司徒珞珞猜到了有人对驱魔界不利。可她唯独没有猜到,那个人是墨毓。
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可是五大世家之首,墨家历任最年轻的家主,驱魔界的第一人!
如果连他都背叛了,这个驱魔界,她还能相信谁?
墨毓轻轻摇头,眼神并未动摇:“我从未背叛。”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驱魔界与尘界的未来。”
“如今的灵力越来越稀薄,人类的邪念比过往几个世纪加起来都多,邪魔外道与日俱增。”
司徒珞珞一心二用,借着墨毓讲话的功夫,趁机恢复灵力。
墨毓垂眸凝视手中金灿灿的长剑,指腹摩挲冰凉的剑神:“被神器选中时,它曾问过我一个问题。”
“你想要这人世,生,还是死?”
万物有灵,万物同源,万物归一。
“我选择了生。”
“这些年过去,人还是老样子,尘界依旧是摊烂泥。”
“那么这次,选择‘死’,是否会迎来不一样的未来呢?”
初秋的寒风阵阵袭来,裹挟着浓郁的血腥味,司徒珞珞直视高处那睥睨凡尘的“伪神”,鼻翼微动,胃里阵阵翻涌。
好恶心。
“墨家主,您不是神,尘界的未来您不能干涉。”
“神明早就死去。如今掌控神器的我,就是真神。”
墨毓负手站立,俯视台下,眼神没有聚焦,仿佛透过台下,注视尘界的芸芸众生。
观众席躺倒数人,评委席只剩墨毓一人,其他人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有时推倒重来,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墨毓声音很轻,不知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用来说服自己。
这些乱象并未影响到萧龙宝。
他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驱魔道具,大门紧闭却明亮如昼的房间,知道了这里是墨辰的储物戒空间。
这里他只来过1次,就是摄魂案那一次。
为什么他刚被邪阵掳走,就传送到了这里?
他转身面对墨辰,虽然没有开口,眼神表现的意思很明显:不解释清楚你完了。
墨辰显然知道自己不地道,语气略有点尴尬:“是你把我带回家那次。”
见萧龙宝点头,墨辰继续:“我手上的这个图案,是打开储物戒的‘钥匙’,同时也是一把锁。它和仓库通过空间阵法连接,既能用来藏身,也能困住觊觎储物戒的人。”
“你当时登记了唇纹,所以你遇到危险时,会被动传送到这里。”
他愧疚说:“抱歉哥,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你出现的太巧,我需要一个保障。”
萧龙宝理解墨辰的意思,如果是他自己,他也不会把一切都托付给一个陌生人。
但他还是很气,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以后再算账。
“等这件事完了再说吧。”他抹平眉心的皱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萧龙宝有些腿软,手撑着桌角不让自己倒下。
墨辰狗腿地搬来一把椅子给他,“邪阵提前启动了。”
“不对啊,不是推算打了三场才能攒够灵力吗?”
一杯茶端到他面前,萧龙宝拿过来喝了几口,嘴唇泛着点点水光。
墨辰盯了一会儿,转过视线。
“他做事谨慎,可能看出不对劲了,又或者神器出问题,需要提前下手?”
两人陷入沉思,紧闭的屋门外传来几声咒骂,墨辰一打响指,屋门变成透明的玻璃,外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触手围绕一个男人,他身旁笼罩着一个淡金色的透明方形空间。
“是韩叔叔?”
墨辰没有马上开门,抽出黑刀往灵域一砍,剑风刚触及灵域边缘,就凭空消失。
萧龙宝不解,墨辰解释:“可能有诈,真灵域是无法外部破坏的。”
□□义破口大骂:“是不是你墨辰!又是你,每次试探就直接砍!我家小辈好几次差点死在你刀下!”
墨辰跟着挥刀砍断□□义四周的触手,将他迎过来,这才收回黑刀,行礼道歉:“抱歉韩家主,我担心有诈,才出手试探。”
“啧。”□□义也不是小心眼的人,看墨辰道歉,他也就消气了。
“墨辰,我问你——”
□□义双手背到身后,浅金色的灵力一瞬萦绕全身,他的身后出现一位长袍男性的缩影,身形高大,浑身泛着金色,锐利的眼神锁定了墨辰。
这是法家的独门驱魔术——法域,是灵域的变种。
因为是借助法家先祖的灵力生成,每次使用时,域主身后都会有一位长袍男人陪同,负责审判罪行。
据说那是法家的几位先祖之一。
“今天这件事,你知情吗?”
“知道一些。”
“你可有参与?”
“没有。”
“是否作出补救?”
“我尽了全力。”
□□义身后的虚影点头,停下手中的笔搁在案桌上面,他右手一翻,案卷落下四字:
墨辰,无罪。
“萧龙宝,墨辰的话属实吗?”
突然被叫到名字,萧龙宝浑身一震,全身都不听自己使唤一般,嘴不受控制地张开:“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