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旗悦酒店大门口,门童很快迎上来给两人开门,在得知还有行李时,又去后备箱里取下行李。
常念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想起来曲清雨在酒店住哪里啊。
“曲家在这里有一个常年包下来的套房,在顶楼。”
常念看看他,笑着挥挥手,转身向电梯间走去。
曲清雨笑笑,朝着服务员叮嘱着把他的行李拿上去,自己去追常念。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自己脑子抽了,问了一个蠢问题。”
“怎么会。”
电梯到达十二楼,常念没有动,他看着曲清雨问道:“顶楼在哪?我想去参观一下。”
曲清雨下了电梯引路,“那边有专用电梯。”
常念啧了一声,跟在曲清雨后面。
不愧是专用电梯,连门口都有人专门刷卡开门按楼层,一条龙服务。
曲清雨的行李已经放在房间里,常念也不客气,直接坐到沙发上,发出一声叹慰。
“舒服……”
曲清雨递给他一杯水,“你也可以搬过来。”
“还是不了,明天就回去了。”常念起身在套间里转了转,拉开推拉门去到外面的阳台躺椅上。
“哎,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曲清雨打了内线电话,让人送着甜品水果过来,随后躺在常念旁边的躺椅上。
“哪个人?”
“那个,就是那个桃子味的脑残。”
“嗯,听说后来被退学,娱乐圈也没进去,家里人工作也都没了,在卖早点。”曲清雨回忆着,“听别人说,他的事迹在整个圈子里都传开了,甚至因为他,广艺大学后来不仅缩减了附中的招生人数,还加大了招生难度,附中现在已经不是附中了。”
“至少不全是。”
“那附中的人不得恨死他了。”
服务员敲门送来点心和水果,两人的对话被暂停。直到服务员关门离开,曲清雨才递给常念一个开好的椰子。
“尝尝这个。至少那一届高三是真的恨死了,还包括现在的高一。”
“现在有椰子?”常念接过来尝了一口,很清甜,“是啊,要是我我也恨死他了。俗话说得好,断人前路犹如弑人父母。”
“进口的椰子。还有,那句话是财路。”
“放在这里也一样,语境合适。”
曲清雨看看表,“已经快四点了,你还要去书展吗?”
“不去了,明天再说吧。”常念放下椰子,换了一个姿势躺着,又用小叉子插起一块西瓜吃,“现在去想要的书说不定已经没了,明天过去重新挑吧。”
“想要什么书,我可以找人帮你买,打包好直接邮寄到家。”
常念叼着西瓜眯眯眼睛,“你别告诉我那个书店是你们曲家的。”
“不是。”曲清雨否定道。
常念一口气还没松就听见曲清雨继续说,“这条街连着左右两条街,这一片的地是文舅舅家的地产。”
“咳咳咳咳……”常念被西瓜呛了一口,曲清雨忙伸手拍着他的背顺气。
很久,常念才缓过来,又喝了一口椰子汁。
“算了,这点小事不必麻烦曲大少爷了。”常念重新躺在躺椅上,“曲大少爷只要明天陪我逛一天就行。”
“好。”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过早饭就去了书展,曲清雨真的陪常念逛到下午展会结束,常念挑了很多书,暂时没货的书在店员那里留下名字和收货地址,等到齐后一同邮寄过去。
常念只挑了几本带走。
回去的路上,念云舒和常念还有曲清雨坐的高铁。常书彬在车站接人,带着念云舒直奔小南山。独留常念和曲清雨从车站打车回家。
离开帝都的曲清雨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曲清雨,常念认识的那个曲清雨。
五一收假后,学校再也没有别的安排,每天除了上课就是上课,日复一日。
这天晚自习,老赵开完班会叮嘱完月考以及会考时间,离开前叫走了曲清雨。常念写笔记的手一顿,看看日历,距离艺术班那边集训还有半个月。
他好像还没问到曲清雨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常念撑着下巴,用笔尖在桌子上点来点去。
“念念,帮我看看这道题。”舒林拿着卷子转过来的时候,正看见身后这人在发呆,叫半天也没有反应。
舒林伸着手在常念眼前晃啊晃,总算把人晃醒了。常念拍开他的手,看着他问怎么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你知道曲清雨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不知道啊,”舒林随口一说,转而一想,“哎对哦,我不知道曲清雨的生日哎。”
“我靠,我们都认识快一年了我还不知道他啥时候过生日。”说完,他拍拍常念,“问呗,直接问。”
“问了他不就知道了,惊喜不就没有了。”
“那咋了,你看你知道我的生日,也不影响我期待你的礼物啊。”
常念抬脚踹了舒林一下,小声嘀咕着:“不一样吧。”
舒林无语了,正巧曲清雨从老赵那里回来,还没坐下就被舒林叫住了。
“曲清雨,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曲清雨拉椅子的手一顿,看看舒林,又看向突然转头不看他的常念,笑了笑,回答:“下个月9号,18岁生日。”
“我去,你比念念还大几个月啊。”
舒林已经完全忘记卷子的事,开始拿着手机找杜景阳去了,要给他办一个成人礼。
常念撑着头,假装自己在看笔记。
曲清雨打开从老赵那里拿来的集训报名表开始填写,常念伸着头看着。
集训时间从6月1日到12月5日,历时188天,除了每半月有半天的休息时间外,其余时间非特殊情况不得离开学校。
“6月9日,星期二,那天高考放假,挺好的。”
“我好像已经开始期待这一天了,”曲清雨填好表,“一年无数个平凡的日子中最不平凡的一天。”
“我会从现在开始,期待你会送我什么样的礼物。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你错了曲清雨,每一天都会过去,不可重来无法复制,所以每一天都不平凡。”常念撑着头看他,“不过18岁生日那天,确实是最不平凡的一天。”
常念坐直身体,重新开始写笔记,“好吧,那你慢慢期待,我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了,”常念说着转头,看着要去给老赵交表的曲清雨,说到:“我听老杜说你会摄影,有相机吗?”
“有,怎么了?”
“明天有体育课,去拍紫藤花吧。”常念说的认真,“再不拍就来不及了。”
“好。”
过了一周,离集训的日子越来越近。
周末,原本杜景阳约几人去舒林家复习,为会考做冲刺,偏偏常念有事,一大早就跑不见了,就连常奶奶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周日下午了。
舒林和杜景阳左右夹击,问他去哪里了,常念也只是撇了曲清雨一眼,愣是一句话没说。
打发走两人,常念喝着酸奶站在门口看对面的曲清雨家,客厅里放着行李箱,他正在收拾住宿舍的行李。
“这么早就要准备啊。”
“也不早了,还有七八天了。”
常念扔了空掉的酸奶瓶,走了进去,行李箱里都是颜料盒,调色盘和画笔。
曲清雨还在从画室里往出来拿东西。
常念好奇,跟进去看了一眼,柜子里好像快被搬空了,他注意到置物架侧面还挂着一件很长的长袖罩衣,还有一个摆着画的画架,一副日升前的海面。
海面平静如镜,宁静而神秘,仿佛下一秒黑暗褪去,晨光降临。
“这个衣服……我好像见过。”
“是吗?什么时候?”
常念沉思,他隐约记得那天,余光里有个五颜六色的人影。
曲清雨想了想,也想起来了,“我搬家那天吧,穿的这个衣服,耐脏。”
常念点头,“就是那天,你的东西挡着我家门了。”
“很抱歉。”
常念笑着看他,“就一句口头道歉吗?”
“茶几上有葡萄味的水果糖。”
“好嘞。”
吃着糖的常念又溜溜达达来到画室,看着那副油画,好奇:“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高一……”曲清雨看过去,“就是退学那几天。”
“这么好看,不画完多可惜啊。”
五月月考结束,趁着周末,曲清雨搬着东西去了学校,常念帮他提了一个行李箱。
曲清雨的宿舍在5楼522室4号床位,靠近阳台,宿舍里正巧有人在,都是19班的同学。
宿舍长带头鼓掌欢迎曲清雨的加入,之后大家一起帮着整理东西,给曲清雨腾出来好大一片空位,但曲清雨的行李还是太多了。
“你铺床吧,这些放衣柜里就行。”
“衣柜还要放衣服的。”曲清雨说着,“一会儿回去再收拾衣服。”
“不用啊,我每天回家帮你把衣服拿过来不就好了。”
曲清雨疑惑地看着他。
常念坐在椅子上,“我每天都回家,我帮你拿换洗的衣服不就行了。脏衣服扔洗衣机里洗就好了啊。”
这时就有人反驳了:“常哥,宿舍有洗衣机的,阳台那里,连洗带烘三小时,干干净净。”
然后他就被宿舍长带头捂住嘴拖走了。